冠冕堂皇的大廳裏,一個大腹便便的美麗少婦不挺地在廳堂中央來回踱步,滿臉焦躁。
“回來了!回來了!”不知誰喊出這麼一句,原本四散喝茶、打掃、假寐的人有如萬馬奔騰朝門口聚攏,將剛踏入門檻的柏儀男子重重圍住,形成一道天然“人”障,滴水不進。
“怎麼樣?怎麼樣?”以少婦為首,一群人神色緊張地望著他,仿佛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全握在他手中似的。
“不行。”紀天雲麵色愁苦地歎口氣,“他還是不肯見你。”
“shit!這個該死的混蛋,還真他媽的龜毛!”少婦氣得破口大罵,絲毫不介意這麼做會造成自己的形象問題。
回來了三天,該哭的哭了,該道歉的和好了,誤會也全部消除,原本以為迎接自己的將會是一個HappyEnding,可誰知男主角竟然對她拒而不見?
這樣的話戲要如何落幕?結局該如何圓滿?
“小涵,你冷靜一點,小心氣壞了身子。”雖然自己也十分沮喪,但冷雨荷依然出聲安撫脾氣火暴的人兒。
現在身體可不是她一個人的。
“是啊,黎姑娘,你就別在那兒跳個不停了,要是不小心把孩子蹦出來怎麼辦?”拉住想要跑進雷區的未婚妻抱在懷裏,紀天雲的語氣不比冷雨荷輕鬆。
沒錯,眼前這個怒目圓睜口氣衝得仿佛吃了zha藥般的美麗孕婦正是八個月前被人帶走的黎海涵。
“天雲,你有跟那塊木頭說我懷孕了嗎?”盯著紀天雲,她有種想將人大卸八塊的yu望。
“有。”語氣堅決得沒有一絲遲疑。
“那他怎麼說?”可惡,知道她懷孕了還不趕快滾過來,要她再次帶這兒子離開他才甘心嗎?
苦笑,紀天雲那兩個人沒轍,一個拚命要求見麵,另一個則拚命躲避,結果苦的是他這個中介人,答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成,一個不小心變得豬八戒照鏡子——兩麵不是人。
該死的,他是武將,不是文人,這事哪輪得到他來做,都是衛那個死家夥不好,上個月抱得美娘歸,說什麼新婚期間不能冷落了新娘,向城主提出休假申請,哼,全是借口。
看他和芸香你噥我噥的模樣,真是叫他……眼紅啊!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嚇掉了手中的杯子,傻愣愣地坐在那兒半天回不了神,模樣蠻蠢的。
“什麼也沒說?”炯亮的眼眸中閃著邪惡的光,她突然有種喋血的yu望。
孕婦的情緒總是多變,凶殘也是其中一種。
“對啊,然後他就把我趕出來了。”說什麼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驚人的消息。
握緊雙拳,理智神經在瞬間斷裂,憤怒在她胸口揚起漫天大火。
忍受思念長時間的煎熬,她等的不是拒絕。
“天雲,帶我去見他。”讓他來似乎不再可能,不過沒關係,她可以過去。
就等你這一句!“這……好吧,誰叫我心軟希望你們幸福。”假意為難,紀天雲以一副豁出去的模樣說道:“跟我來吧。”
嗬嗬,解決掉這兩個大麻煩,他終於可以成親了!
感謝老天!
她回來了。
她竟然回來了,帶著他的孩子。
該死,她還回來做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是早在她離開的那一天就撇清了嗎?她為什麼還要回來?她受的苦已經夠多了……
突然,緊閉的房門用力一晃,怒吼聲從門外傳來。
“冷魈,你立刻給我滾出來,整天縮在龜殼裏算什麼英雄好漢,有話當麵說清楚。”
悻悻地收回腳,黎海涵瞪著房門思考。
可惡,看來他是真的鐵了心不肯見她,想用吃閉門羹的方式趕走她?做夢!
她這輩子是賴定他了。
反正她黎海涵什麼都沒有,就是臉皮特別厚,不介意讓他磨一磨。
不肯出來?沒關係,她有的是辦法。
“魈,難道你真的狠心丟下我和孩子不關嗎?”微微顫抖的語調帶著明顯的哭腔,她要賭一把,賭他對她的在意和……真心。
接收到遠處人們鼓勵的手勢,她點頭。
“啊!好痛!我的肚子……完了,一定是剛才那腳踢得太重……好痛……”
毫無預警的,房門猛然被打開,冷魈驚慌失措的臉乍然出現在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