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身新娘1(1 / 3)

隱身新娘1

儒勒·凡爾納

旅行前的準備

快點來吧!我親愛的亨利,非常盼望你的來臨。匈牙利南部地區風景怡人,會讓你樂不思蜀的,並且會使你永難忘懷的。

祝你幸福!

瑪克·維達爾

確實如此,我對此次旅行毫不後悔。但我是否該講出來與大家一起分享?我猶豫不決,因為我怕無人相信這是真的。

我在心裏琢磨,即使是世界上一流的幻想小說家,也不敢將這部小說發表。包括愛倫·坡在內,恐怕也不敢將它發表在《怪誕故事》中。

瑪克是我的弟弟,今年28歲,是一位在沙龍裏頗受崇拜的肖像畫家,曾被授予金質獎章以及勞譽勳位軍官的玫瑰花形徽章。在同時代的肖像畫家中,他可謂是鶴立雞群,他的老師以能有如此出色的得意弟子而感到萬分自豪。

我們兄弟二人感情深厚。我比他大5歲,我對他不僅有兄長的愛,還有父親般的溺愛。在我們很小的時候,父母相繼去世。作為長兄,我盡了最大的義務去照顧小弟。從小他對畫畫非常癡迷,所以,我就特意讓他向這方麵發展,並深信他會取得驕人的成績。

唉!時間過得真快,瑪克竟然要結婚了,他現在居住在匈牙利南部的重鎮拉茲,並且已在那裏居住很久了。他的路線是:先到達布達佩斯,並在那兒停留幾周。在這期間他畫了幾幅令人稱讚的肖像,所獲不菲。他對匈牙利人民對待藝術家的狂熱深表敬意。然後他沿多瑙河乘船抵達拉茲城。

在匈牙利有幾大名門望族,其中,住在拉茲的羅特利契醫生就是其中之一。他擁有萬貫家財,而且他的醫術高明,行醫也給他帶來了驚人的財富。每年九月份,他都要去法、意或德國玩上一個月。病人們都迫不及待地盼望著他歸來。尤其是窮病人,因為他慷慨大方,樂善好施。

羅特利契家有四口人,有羅特利契夫婦,他們的兒子哈拉朗上尉及女兒米拉。弟弟時常前去拜望這家人。年輕的米拉擁有絕色姿容,以及她那奔放的熱情,這一切都讓瑪克為之傾倒。總之,如果說米拉·羅特利契使瑪克神魂顛倒,那麼瑪克也使米拉·羅特利契芳心暗許。因為瑪克也是個讓女人愉悅的有為青年,一米八的身材,炯炯有神的藍眼睛,金黃色頭發,透著靈氣的前額,性格溫柔體貼,以及藝術家那特有的氣質。我毫不懷疑,他們是天設的一對,地造的一雙。

在瑪克的信中,我大概了解了米拉,這使我急不可待地想看看她本人。瑪克希望我作為男方家長前往拉茲,並在那兒住上一段時間。他多次強調說,米拉也盼望我去,並說隻有我去了,他們才會確定婚期。因為米拉也想親眼看看這位倍受弟弟崇拜的大伯子,並且了解一下自己將進入什麼樣的家庭。隻有這樣,她才會對瑪克作出最後的許諾。不過從這些來信中,我可以感覺到,陪伴弟弟一生的女人隻有米拉·羅特利契小姐。

除了瑪克信裏的描寫,我無緣目睹這位少女。事實上,米拉隻要寄一張照片,或者瑪克畫一張倩影,一切不都解決了嗎?然而,瑪克偏要將簡單的事情複雜化,說什麼隻有親眼目睹,才會體會到米拉的美,否則其它手段,決不能表現米拉美的十分之一。因此亨利·維達爾必須前往拉茲,拜訪羅特利契先生。

其實,又何必用這些信件來轟炸我呢?我怎麼也不會不參加弟弟的婚禮。在他們的黃道吉日之前,我一定會如約抵達拉茲城的。另一方麵,我也想利用這次旅行去參觀一下使人流連忘返的匈牙利。

至於旅程,我作了如下安排:去的時候,先乘火車到維也納;然後再沿多瑙河順流而下;到拉茲後,再乘火車返回。這樣,我在維也納可以乘船航行在那條風光旖旎的河流之上,雖然我不能欣賞它沿途2790公裏的獨特風光,至少,我可以飽覽到奧匈兩國的風景從維也納、普萊斯伯爾格、布達佩斯直到塞爾維亞邊鏡的拉茲,這段最令人流連忘返的河流。

拉茲,將是我此行的終點站,我沒有時間一一遊覽多瑙河兩岸的所有城市。多瑙河從土耳其的瓦拉西、摩爾達維以及保加利亞王國的貝薩拉比之間穿過,越過著名的鐵門峽後,又途經維丁、尼科波裏、魯斯楚克、錫利斯特裏、布勒伊拉、加拉茨,最後分三支注入黑海。多瑙河孕育了多少偉大的文明啊!按照我的安排,完成這次旅行大約花費六個星期,從巴黎到拉茲,花費兩個星期時間,米拉·羅特利契一定會耐著性子等我的。在拉茲和弟弟相處兩個星期,然後用同樣的時間返回法國。

我處理完幾件緊急事務,並將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做了安排,然後辦齊瑪克需要的幾份文件,就準備啟程上路了。

準備工作沒有花費太多時間。我的行李極其簡單,手提一個小箱子,肩挎一個包,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對於語言的問題,我根本沒有必要操心。我德語還算略知一二。再者,聽懂馬紮爾語,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何況,匈牙利境內法語比較流行——至少上流社會裏如此。我弟弟從來沒有在奧地利境外碰到過語言方麵的困難。

“您是法國人,您在匈牙利國土上享有公民權。”匈牙利一位國會議員曾這樣對一位法國人說過,這句友好的話語流露出馬紮爾人民對法蘭西民族懷有的誠摯感情。

在給瑪克最後一封回信中,我請他轉告米拉小姐,我們的心情都是迫不及待的,我也渴望早日見到她。並說我立刻啟程,但確切的日期不能肯定,因為我可能為那條令人心曠神怡的“藍色的多瑙河”所陶醉。假如羅特利契家不反對,瑪克也沒意見的話,他們可以把婚期定在五月初的某個黃道吉日。我又寫道:如果我在旅途中,沒有寫信逐一告知我在哪座城市,請千萬要理解我。我偶爾會寫信,僅隻為米拉小姐清楚我離她家還有多遠……無論如何,在必要時,我會發封電報,簡單明了地告知我到達拉茲的日期、小時,甚至分鍾,如果可以實現的話。

由於我到維也納才能乘船,所以,我向東方公司的秘書長申請了一張定期護照,可以在巴黎至維也納這段路的各站隨意停留。這純屬各公司間的業務往來,我的申請非常順利。

啟程的前一天,也就是4月4日,我去秘書長的辦公室領取護照,並向他辭行。他向我發放完護照,同時向我祝賀,說他知道我將去匈牙利,也知道我弟弟瑪克·維達爾準備結婚,他知道瑪克是位了不起的畫家,也是上流社會知名的交際人物。

“我還知道,您弟弟即將進入的羅特利契家是拉茲最負盛名的一個家族。”

“您聽說過此事?”我問他。

“是的,在昨天,在奧地利大使舉辦的晚宴上有人談起過。”

“他是誰?”

“布達佩斯衛戍區的一位軍官。他在匈牙利首都,和你弟弟關係很好,有過交往。他對令弟大加讚賞,說他在布達佩斯取得了令人注目的成績,在拉茲也受到了同樣的盛情款待,想必您對這一切已了如指掌,不會大吃一驚吧,親愛的維達爾……”

“他對羅特利契家的評價如何?我問。

“當然。醫生的美名傳遍整個奧匈帝國,大家都很尊重他。總之,這是門美滿的婚姻,因為米拉·羅特利契小姐也是位美如天仙……”

“親愛的朋友,我不妨向您透露一下,瑪克覺得她是位絕代佳人,對她一片癡心。”我又說。

“太好了,親愛的維達爾,請向令弟轉達我的祝福。但……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您……”

“什麼事?……”

“瑪克沒對您提起過,他到拉茲前幾個月………”

“他到拉茲以前?……”我莫名其妙地說。

“是的……米拉·羅特利契小姐……看來,親愛的維達爾,令弟也許對此一無所知……”

“告訴我,親愛的朋友,我也不知道,瑪克從沒有向我暗示過什麼……”

“好吧,好像是,——這也不足為怪,——羅特利契小姐被許多人追求過,特別是有一個人發瘋似地愛她,他當然不是第一個了。至少,我那位大使館的軍官朋友是這樣告訴我的,他三星期前還在布達佩斯呢!”

“那個情敵……”

“他被羅特利契醫生拒絕了。我想沒必要提心吊膽……”

“是的,如果有什麼困惑的話,瑪克一定會在信中提到那個家夥,既然他隻字未提,那麼些事也就無足輕重了……”

“確實是的,親愛的維達爾。但是,那個情敵向羅特利契小姐求婚,已引起一些謠言,您最好知曉內情……”

“哦,順便問一下,親愛的朋友,”我問道,“您那位軍官朋友告訴您那個人的姓名了嗎?”

“威廉·斯托裏茨。”

“威廉·斯托裏茨?……可是那位以發明聞名於世的學者的兒子?”

“是的,德國以其為驕傲,親愛的維達爾。”

“他不是已過世了嗎?”

“對,幾年前,但他兒子還在人世。據我朋友說,這個威廉·斯托裏茨不簡單,是個令人擔心的角色,應該小心提防………”

“我們會小心提防的,親愛的朋友,直到米拉·羅特利契成為瑪克·維達爾的新娘以後。”

為了不增加負擔,我也不再打聽別的消息了。我起身告辭,回到家中,完成出發前的最後準備工作。

沿 途 風 光

4月5日上午7點45分,我乘坐173次列車離開巴黎。30小時後,我將到達奧地利的首都維也納。

從巴黎到維也納的路程十分順利,沒有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離開親愛的祖國,令人有點難受,再加上鐵軌發出的嘎噠的聲音,因此感到乏味和沉悶,使人昏昏欲睡,即使列車進站,人也沉睡不醒。終於在4月6日2點50分,在汽笛的長鳴聲中,列車駛進了維也納車站。

我在維也納城僅停留了36小時,其中還有兩個夜晚,所以不能觀光太久。我打算等返回時再仔細遊覽。旅途中的安排也要像處理問題一樣,要分門別類,有輕有重;合理安排才會節省時間。

多瑙河既不穿越維也納市區,也不緊依市郊。我不得不乘車趕了大約4公裏路程才到達碼頭。眼下已不是1830年,那時,內河航運業剛剛起步,乘船旅行的人很少。

在“馬提亞·高萬”似的甲板上或船艙裏,能找到各種各樣的乘客:德國人、奧地利人、匈牙利人、俄國人及英國人。乘客們都擠在後艙,因為前艙裝滿了貨物,難有棲身之處。在這些人中,你留心觀察,不難發現一些穿著匈牙利服裝卻講意大利語的波蘭人。迪律伊先生曾在1860年寫的巴黎與布達佩斯遊記中提到過這些人。

我曾聽說這條秀麗的河流呈現出天青色,然而事實上是赭石色。駁船乘風破浪,快速前進。航道裏,各種船隻穿梭往來不斷,船艙裏滿載大河流域的富饒物產。河麵上也有一些龐大的木筏,仿佛是由一座座森林的木材紮成的,甲板上蓋著房屋,使人聯想到巴西亞馬遜河上那負有傳奇色彩的水上村落。河麵上大小島嶼星羅棋布,大部分剛剛露出水麵,隻要河水稍稍漲高,就會被淹沒。兩岸楊柳成行,鮮花點綴在綠油油的芳草叢中,令人流連忘返。

駁船急馳,激起層層波浪,它也駛過靠近大河兩岸的吊腳村莊。房屋也好像在木樁上左右搖擺。然後,駁船從兩岸間的一根繩索下穿過,船頂的煙囪差點被掛住了。這是渡船的牽索,由兩根高竿支撐著。一根高竿頂上掛著奧地利國旗。在維也納城下遊,我看到一個環形小島,直徑超過4裏,沿岸綠樹成蔭,島上地勢平緩,一望無際。河流水位上漲時,溢出的河水在地麵上衝刷出千萬條痕,就像犁耕過似的。眼前的一切使我想起1809年7月6日,此著名日子的一件重大曆史事件。該島嶼即是遠近聞名的洛波島,島上的法國防禦工事裏,15萬法國士兵開辟了多瑙河航道,拿破侖帶領他們由此取得了埃斯令和瓦格拉姆戰役的驕人戰績。

4月8日,“馬提亞·高萬”號駛過菲夏梅南和裏熱爾斯普倫,在當天晚上,抵達馬爾赫河口。這是從左邊彙入多瑙河的一條支流,它發源於摩爾維亞,一直流至馬紮爾王國邊境。船從4月8日夜至9日淩晨停泊在此。次日清晨,它又揚帆起錨,穿越那片7世紀時,法國人和土耳其人曾誓死捍衛過的土地。此後,輪船相繼停靠在彼得羅納爾、阿爾膛堡、海恩堡,駛過匈牙利狹窄的大門。船閘打開,輪船駛進普雷斯堡碼頭。

為了裝卸貨物,船隻在普雷斯堡碼頭停泊了一天。從維也納至此城,輪船已前進了300公裏。因此,我有時間仔細欣賞這座正值觀光客光顧的城市。它仿佛矗立在海角之上,腳下淌著的不是平靜的河水,而是波浪滔天的大海,令人讚歎不已。繁華的碼頭上,房屋的輪廓隱約可見,既錯落有致又美觀大方。左岸海角處,有一座高聳入雲的教堂;另一端還屹立著另一尖頂,兩座教堂之間是座渾圓的大山丘,上麵屹立著古城堡。

一道金光沐浴著大教堂的穹頂。隨後,我觀賞了許多宮殿及匈牙利貴族的府邸。我登上山丘,俯望古老而龐大的城堡。這是座四角形建築物,四角上築有塔樓,現在不過是座封建時代的廢墟。登高遠眺,富饒的葡萄園林,以及多瑙河河水流過的廣闊平原。此行收獲不小啊!

在以前,曆代匈牙利國王都在普雷斯堡建都;但現在,馬紮爾人的首府和國會都座落在此。原來國會一直在布達佩斯召開,直至奧斯曼帝國入侵,從1530年至1686年他們霸占了這座城市長達半個多世紀。盡管普雷斯堡有45000人,但隻有在召開國民會議時,議員們才會從各地蜂湧而至,這時才顯得熱鬧擁擠些。

但我作為一名法國人,必須補充一點,普雷斯堡的名字與奧斯特利茨戰役後於1805年與奧地利簽訂的光榮和約緊密相連。

4月11日上午,“馬提亞·高萬”號從普雷斯堡下遊駛進一望無際的普斯陶平原,俄國人稱之為“斯潘捷”,美國人則稱為“薩瓦納”,它占據了整個匈牙利的中部地區。這是一個真正的神奇王國,無邊無際的草原上,駿馬奔馳,數以萬計的牛悠然生活其間。

多瑙河在匈牙利境內蜿蜓曲折。它彙集了喀爾巴阡山脈和斯蒂裏亞阿爾卑斯山的滾滾流水,聲勢浩大,不再是奧地利境內那條小河道了。

當天晚上,輪船抵達了拉堡碼頭,並停泊在此過夜,第二天白天與夜晚也暫時不走。我花十二個小時遊覽了這座城市。馬紮爾人稱這城叫“傑爾”,傑爾距離普雷斯堡60公裏,居住著20000人。曾經曆了1849年轟轟烈烈的起義風暴的洗禮。

當船從拉堡啟程後,行駛了大約四十公裏,我從船上遠遠望見著名的克勞摩納城寨,這是馬提亞·科萬於15世紀修建的一座城堡,也是起義者浴血拚搏的鐵證。

在這片馬紮爾人的土地上,多瑙河畔散發著誘人的魅力,令人神清氣爽。河道彎曲,景色也變化萬千,白鷂、水鸛在碧綠的水麵上展翅遨翔。普斯陶,一會兒是綠油油的草地,一會兒又是地平線上連綿起伏的山嶺。這裏是匈牙利最負盛名的葡萄園產區,葡萄藤枝繁葉茂。此地區葡萄酒的產量為年產兩千萬升,在世界上占第二位,僅次於法國,並且他們生產的酒幾乎全部在本地銷售。不瞞各位,在旅店,在船上,我偶爾也喝上幾杯,當然比起豪爽的馬紮爾人,我這點酒量就有點班門弄斧了。

值得注意的是,普斯陶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首先,為了確保糧食生產,平原上挖掘了不少水渠;其次,種植了百萬株洋槐,形成一道道堅固的防風牆,可以抵擋狂風的蹂躪,減少水土流失。因此,在不久的將來,穀物和煙草的產量會成倍增長。

但遺憾的是,匈牙利的極少數地主擁有土地總麵積的三分之二,而數量眾多的自耕農占有的土地還不足三分之一。分配的極度不合理造成國家人民收入水平很低。但在曆史發展的推動下,土地重新分配將勢在必行,事實也確實在改變。勇敢而富有智慧的匈牙利人民對將來信心百倍,雖說他們有點自負,但比起目空一切的日耳曼農民,他們是最有進取心的。

至於右岸的格朗,景致已經截然不同了。普斯陶的平原延伸成綿遠的山嶺,這是喀爾巴阡山脈和諾裏克的阿爾卑斯山脈的分支,它們把河道擠得很窄,迫使它流過狹窄的河穀,河床也更深了。

全匈牙利首度教區也沒在格朗,而且此地教士們的收入令人怦然心動。在這個教區任職的紅衣主教、首席主教、羅馬教皇的特使、帝國的王子、王國的法官,他們的年收入不低於一百萬法郎。

穿越格朗,又是一片平原。必須相信,大自然具有神奇莫測的力量。像它創造的萬物,它都遵循著對比的自然法則,多瑙河先向東流去,然後向右拐,拐向南方,不管河道如何變化無常,它基本流向就是這樣——在普雷斯堡與格朗之間的景色多麼令人神往,眼花繚亂,而此地的景色卻又顯得特別淒涼。

“馬提亞·高萬”號在此處必須選擇聖安德島兩側支流的其中一條,這兩條支流都適合航行。船長選擇了左邊的那條,這樣,我就可以欣賞到聳立著六座鍾樓的威申城。

這裏的景色又發生了變化。平原上的綠色耕地盡收眼底,河麵上小舟絡繹不絕,喧囂過後是一片沉寂。顯然,我們正接近首都,多麼迷人的城市啊!像兩顆璀璨的明珠,雖稱不上北鬥,但仍在匈牙利的星座上散發光芒。

最後,穿過一座鬱鬱蒼蒼的島嶼,映入眼簾的是布達,接著是佩斯。我打算在這裏停留三天,我並沒有馬上遊覽,而是稍事休息。如果馬上就遊覽,那樣反而容易令人厭倦。

多瑙河河麵上一座宏偉的吊橋把布達與佩斯連接起來,橫跨河麵的吊橋將布達與佩斯連成一體,就像是土耳其城與馬紮爾城之間的一個連字符——布達在前,佩斯次之。吊橋下,船隻擁擠,船隻一般在船頭豎著旗杆,有很寬的舵和很大的木槳,沿岸碼頭上排列著帶有尖頂和鍾樓的豪華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