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達在右岸,佩斯位於左岸,翠綠的島嶼點綴著的多瑙河像條環形飄帶圍繞著這座美麗的城市。布達毗鄰平原,有利於以後向縱深發展。城市另一麵是戒備森嚴的山嶺,山上修築著陰森森的碉堡。
布達原屬土耳其,但現在已匈牙利化了,甚至奧地利化了。布達佩斯共有居民36萬,其中布達16萬。此城是座軍事重鎮,商業蕭條。如果看到街道上、人行道旁雜草叢生,請別太在意。城中的居民多數是軍人,這裏好似座被廢棄的城堡。許多地方國旗飄揚,綠色、白色、紅色的絲織旗幟迎風招展。但它卻顯得死氣沉沉,毫無活力,而對岸的佩斯城卻熱鬧非凡。可以說,多瑙河從匈牙利的過去與未來間穿梭而過。
布達城中有一座軍火庫,最多的建築是兵營,偶爾也能看到幾座金碧輝煌的宮殿。站在古老的教堂麵前,站在奧斯曼帝國統治下由大教堂改建而成的清真寺麵前,我不禁感慨頗多。我沿著一條寬敞的大街漫步前進,兩旁的房屋如東方建築一樣帶有平台,圍著柵欄。我參觀了市政府大廈,黃、黑兩色的柵欄緊緊圍住它,看上去更像座政府堡壘,而不是軍事機構。我也瞻仰了居爾·巴巴的陵墓,往來不息的遊客大多是土耳其人。
和大部分外國觀光客一樣,我大多數時間花在佩斯,但沒有虛度。我登上位於布達南部的達抱鎮旁邊的山嶺,俯瞰這兩座姊妹城。偉大的多瑙河從其間穿流而過,最窄處僅400米。河麵上有幾座橋梁。其中一座吊橋顯得風姿獨特,與瑪格麗特島上的鐵路高架橋形成鮮明的對比。佩斯沿岸的碼頭、廣場四周,富麗堂皇的宮殿及大廈都清晰可見。佩斯有20多萬人,隨處可見富麗堂皇的圓頂和聳入雲霄的尖塔。佩斯城的外觀確實宏偉壯觀,人們喜歡它,甚至勝過維也納,這無不表明它具有獨特的魅力。
城郊建有許多別墅,還有無際的拉備平原。以前,匈牙利的騎士曾在此召開過國民議會,轟動一時。
如果想用兩天時間仔細遊覽這座舉世聞名的城市,簡直是在做夢。盡管時間倉促,但也要遊覽一番國家博物館裏展出的油畫和雕像,以及珍藏在自然曆史廳和史前文物廳中的題銘、古幣和無價之寶的人種誌學方麵的收藏品。除此之外,還必須到瑪格麗特島上一遊,看看島上的叢林、草地、溫泉浴場以及花園。小溪從其間流過。在涼爽的綠蔭下、帳篷中、咖啡館與小餐館裏,一群衣著華麗的時髦男女談笑風生,快樂地嬉笑玩耍。
最後,我走進一家咖啡館。木板牆壁上鑲金鍍銀,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繚亂。大廳、院落裏遍植小灌木,爭奇鬥豔,尤其以月季、玫瑰花居多。馬紮爾人最喜歡喝兌了冰塊的白葡萄酒。我要了一杯,酒剛下肚,頓覺心情舒暢。離開咖啡館後,為了消磨時光,我在大街小巷裏閑逛。突然,我的目光落在一張攤開的報紙上。我機械地拿起來,粗大而醒目的標題映入眼簾:“斯托裏茨的誕辰”。
腦海裏閃現了關於這個姓氏的一切:那不是東方公司的秘書長曾提到的姓氏嗎,米拉·羅特利契那位求婚者的姓名,那位著名化學家的姓氏。
報上登載了如下幾段文字:
“二十天以後,即5月5日,偉大的奧多·斯托裏茨的誕辰慶祝會將在斯普倫貝格舉行。屆時,市民們將成群結隊地擁向他的故鄉,到他的墓前祭奠。大家都知道,這位偉大的學者以他傑出的工作業績、驚人的發現和他的發明創造為德國贏得了榮譽,使物理學領域的研究突飛猛進。”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奧多·斯托裏茨在科學界裏出類拔萃,尤其是他對各領域的發現及研究,現在這些發現已經為社會的文明做出不可估量的成績。
最令我深思的是下麵這段文字:
“眾所周知,一些科學家具有超自然主義的傾向,奧多·斯托裏茨生前更是被人稱為‘巫師’。如果早二三個世紀,他肯定是科學的殉葬品,將被活活地燒死在廣場上。他去世後,也許是出於迷信,不少人把他當成了一個裝神弄鬼的神漢,說其擁有超人的本領。他們暗自慶幸他把大部分秘密帶進了墳墓,有理由相信他兒子並沒有繼承老子的超凡科學天賦。在他們心目中,奧多·斯托裏茨是個實實在在的巫師、魔法師、惡魔附體之人!”
我想,不管別人對奧多·斯托裏茨如何看,關鍵在於羅特利契已斷然拒絕了他兒子的求婚,再也不必擔心那位情敵的搔擾了。
文章接著寫道:
“所以,今年和往年一樣,隻有大批民眾參加這位學者的誕辰紀念典禮,當然包括奧多·斯托裏茨的忠誠朋友。可以推斷,迷信到極點的斯普倫貝格的市民們期待著能親眼目睹某種奇跡的降臨。現在,城中謠言四起,說墓地將出現令人難以相信的奇跡,令人瞠目結舌的異事——就是墳墓將炸開,學者的幽靈在一片金光照耀中複活。
還有另外一種說法,認為奧多·斯托裏茨根本沒死,埋在墳墓裏的隻不過是具空棺。看來,理智要摧毀這些可笑的無稽之談,恐怕還得需要許多年月日吧。”
看完報道,我感到萬分不安。奧多·斯托裏茨已過世並被埋在地下,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如果說他的墳墓會在5月5日這天炸開,他就像一個新的基督徒在民眾眼前複活現身,這簡直難以設想,但假如說父親的去世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那麼他的兒子在人世間也好端端地活著,那就是被羅特利契家拒絕的威廉·斯托裏茨。他會給瑪克的婚事製造事端嗎?……
“該死的!”我扔掉報紙說道,“看我想到哪兒去了!威廉·斯托裏茨向米拉求婚……但遭到拒絕……他再也不會在那兒出現了。既然瑪克對此事沒有講起過,我又何必牽掛這件事呢?”
我給瑪克寫了封信,告訴他,我次日離開佩斯,23日晚到達拉茲城。此地離拉茲不過300公裏。我告訴他,到目前為止,我的旅途非常順利,沿途也沒有耽擱,看來餘下的路程也不會出什麼意外。我沒有忘記向羅特利契先生及夫人致敬,並請瑪克代我轉達我對米拉小姐的傾慕之情。
第二天8點,“馬提亞·高萬”號在汽笛的長鳴聲中駛離碼頭。
事實證實,從維也納起,輪船每停一站,都有旅客上上下下。一些人在普雷斯堡、拉堡、格朗和布達佩斯下船,一些人在這些碼頭上船。在抵達奧地利首都時,船上又上來五六個乘客,其中還有英國人,他們途經貝爾格萊德、布加勒斯特,直達黑海。
“馬提亞·高萬”號在佩斯停泊時。船上又上來了幾名新旅客,其中的一位行為舉止顯得很特別,因而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個人大約三十五歲,高高的個子、紅色的頭發、冷冰冰的麵孔,冷酷的雙眼射出嚴厲的目光。他似乎覺得非常了不起、傲慢無禮、拒人於千裏之外。他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問人問題時,語調也粗暴無比。這位怪人是位獨行客,且不願和人打交道。通過種種跡象,我可以斷定他是德國人,祖籍很可能還在普魯士。要是我沒弄錯,他肯定是普魯士人,因為,他身上帶有明顯的日耳曼特征。根本不可能把他和真正的匈牙利人、平易近人的馬紮爾人混淆在一起,後者可是把法國人當成真正的朋友。
“馬提亞·高萬”號離開停泊的碼頭,平穩航行在河麵上,因無事幹擾,我觀賞兩岸風光。我們把那對姊妹城遠遠地拋在幾公裏之外,到達切波爾島時,船隻駛入左邊的支流。
船隻行駛了150公裏後,拋錨調整,又沿蜿蜒的河道前進。天氣陰晴不定,看來很可能下雨。19日夜,輪船到達施策茲紮德鎮,我隻瞥見它一個模糊的輪廓。
次日,天高氣爽、風平浪靜,估計天黑時能夠到達莫哈奇。
大約9點鍾左右,我正要進船艙,正好那個德國人走出來,他盯著我,眼神很古怪,使我百思不解。這是我們第一次相逢,那眼神既傲慢無禮,又充滿著仇恨。
這個人為什麼要恨我呢?也許他剛剛知道我是法國人?一個想法閃現在我腦海中,他準是看到了放在船艙長椅上的我的旅行箱,箱蓋上貼著我姓名的標簽:亨利·維達爾。所以,他才會這般奇怪地瞪著我。
無論如何,他知道了我的姓名,但我可不願浪費時間打探他叫什麼,我對此人毫無興趣。
夜幕降臨,“馬提亞·高萬”號也停泊在莫哈奇碼頭了。這座有一萬人口的小鎮,我隻在夜幕中瞧見了兩個尖頂。但我仍上了岸,在鎮上閑逛了一個小時,才上船休息。
21日又上來了20多位遊客,天剛破曉,船就出發了。
當天,那個家夥在甲板上幾次和我擦身而過,他惡毒地用那副神情死死地盯著我。其實,我對這樣的禮遇非常惱火,如果這個目空一切的家夥有話講,大可徑直衝我說好了,不要用那雙眼睛盯著我,如果他聽不懂法語,我可以用他的母語回答他。
為了對這個家夥有所了解。於是,我向船長打聽,問他是否認識這個乘客。
“他第一次乘我的船。”他說。
“他是德國人?”我又問。
“沒錯,我甚至覺得他是個雙料德國人——他可能還是普魯士人。”
“單料的都讓人受不了!”我的回答看來很對船長的胃口,因為他是匈牙利人。
輪船在下午的時候抵達鮑姆。但這座城市離河岸太遠,無法看清楚。那是座重鎮,人口不會少於8萬。它與塞格德同位於多瑙河和蒂薩河之間的寬闊半島上。蒂薩河是多瑙河最大的支流,它在貝爾格萊德前50公裏處注入主河道。
次日,“馬提亞·高萬”號沿著彎曲的河道駛向右岸的武科瓦爾。在這兒,多瑙河沿著斯洛文尼亞邊境,先向南流去,隨即拐彎向東流。這一帶是軍事邊境區。在險峻的河岸後麵,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守衛森嚴。流動的巡邏哨保持著相互之間的聯係,他們就住在簡陋的木房子和樹枝搭成的哨所裏麵。
這是一片軍事管製區。居民被稱為“邊防居民”,他們都是士兵。省、縣、教區的區域規劃被這支特殊部隊的連、營、團編製取代。這片區域自亞德裏亞海延伸至特蘭西瓦尼亞的群山之中,麵積大約為610平方英裏,下轄110多萬雇民,他們必須遵守嚴格的紀律。這一製度的設製能追溯到瑪麗·黛萊瑟統治以前,它不僅可以抵禦土耳其人的入侵,同時也形成一條隔離帶,防止瘟疫流入。
輪船到達武科瓦爾後,我就再也沒有在船上見到那個德國人,他也許下船了。我擺脫了他的糾纏,也免去了一場無謂之爭。
現在,我不會再為此事而苦惱了。幾小時後,駁船就要抵達拉茲了。見到闊別一年之久的弟弟,我們相互擁抱,然後談論軼聞趣事,結識他的新朋友,該是多麼快樂的事啊!
大約10點左右,左岸的楊柳叢中掩映著幾座教堂,白雲飄浮的藍天上清晰地浮現出教堂的尖頂、圓頂的剪影。
駁船緩緩靠近碼頭,這時,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當時,我站在船弦,望著碼頭,大部分乘客此刻已擁到弦邊。在棧橋碼頭的出口處也擠滿了人。我敢肯定瑪克也在其間。
我正一心一意地搜尋著瑪克的身影,突然,我耳邊響起一個清晰的聲音,那是用德語說的:
“如果瑪克·維達爾迎娶米拉·羅特利契,災難必將降臨米拉!瑪克也要遭殃!”
我猛地轉過身去……沒有別人,但明明有人對我說話,聲音很像那個已下船的德國人。
可是沒人,我又重新尋找了一遍,沒人!雖然,我誤以為聽到的這句威脅……僅是幻覺……並沒放在心上……我手提旅行箱,肩挎背包,在震耳欲聾的輪船轟鳴聲中下船了。
兄 弟 相 見
與我所預料的一樣,看到弟弟時我們緊緊擁抱在了一起。“亨利……親愛的亨利,”他不停地叫著,聲音有點顫抖,雙目濕潤,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親愛的弟弟,”我說,“你要帶我到你的住處?……”
“是的……去特梅絲瓦爾公寓,就在米洛契王子街,隻需幾分鍾就到了……但我先要介紹你認識我未來的大舅子。”
由於太高興,我一直沒看到瑪克身後站著一位軍官。他是個上尉,穿著邊防部隊步兵軍服,最多不過28歲,身材中等偏上,儀表堂堂,蓄有唇翹和栗色胡須。他的神態中帶有典型的馬紮爾人的自負與貴族氣質,但眼神是友好的,嘴角掛滿笑意,是那種看上一眼就能給人以好感的人。
“哈拉朗·羅特利契上尉。”瑪克介紹道。
我們倆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維達爾先生,”他對我說道,“很高興見到您,您不知道大家都在迫切地期待著您的光臨,您的到來將會給我的家人帶來多大的快樂啊!……”
“包括米拉小姐嗎?”我問。
“這還用說!”我弟弟叫起來。
值得一提的是,羅特利契一家都能講一口流利的法語,因為他們曾遊曆過法國。再說,瑪克和我都聽得懂稍帶匈牙利味的德語,從今天起,和以後的日子裏,我們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幾種不同的語言談天說地,語言不會給我帶來煩惱。
一番問候之後,我們坐車去特梅絲瓦爾公寓。
我打算明天首次去拜訪羅特利契家。瑪克為我準備了舒適的房間,而且就在他的隔壁。
我們一直聊到吃晚飯的時候。
“親愛的哥哥,你對我如父如兄,我的婚禮必須得到你的允許……”
“我的允許?”
“是的,但隻要你認識了米拉決不會拒絕這門親事……”
“她到底如何?”
“你會見到她的,屆時,你自己判斷吧,你會喜歡她的!……這是我送給你的最好的弟妹……”
“我接受這個弟妹,親愛的瑪克,我早就清楚你的選擇極其稱心如意。但為什麼不今晚就去拜訪羅特利契醫生呢?……”
“我們誰也沒想到你今天白天會來,我們以為是在晚上。哈拉朗和我隻是以防萬一才到碼頭上去的,正巧讓我們撞個正著,駁船剛剛靠岸。啊!要是親愛的米拉知道了,她該會感到多麼遺憾啊!……但我再說一遍,你隻有等到明天了……羅特利契夫人和米拉今晚去教堂了,明天,她們會請求你的諒解……”
“一言為定,瑪克,”我回答道,“既然今天我們還有幾個小時,可以聊聊天,暢談過去、未來,說說各自在這一年多的生活。”
瑪克描述了他離開巴黎後的經曆,以及他取得的成績,維也納和普雷斯堡的藝術殿堂對他敞開大門,熱情地歡迎了他。正如他寫信所描述的一樣。凡有瑪克·維達爾署名的肖像畫,奧地利與馬紮爾的富豪們都爭相購買!
“親愛的瑪克,告訴我,你是怎麼結識羅特利契家的?”
“確如我信中所寫的那樣。”
“當然,我想親耳聽你講一遍……”
“剛到拉茲時,我受到好幾個沙龍的隆重邀請,這種聚會使我消靡了長夜。對漂泊異鄉的遊子來說,夜晚顯得格外漫長。我就是在沙龍裏再次遇到哈拉朗上尉的……”
“你們以前認識?”我不解地問道。
“是的,亨利。我在佩斯和他相遇過幾次,他光明磊落,出類拔萃,為人和善,如果是在1849年,他定能出名,成為英雄人物……”
“生於這個時代是他的不幸了。”我開玩笑說。
“確實如此,”瑪克也笑著說,“反正我們在拉茲每天都見麵,因為他回家休假一個月,我們的交往日漸密切,成了真正親密的好朋友。他想把我引見給他家人,我愉快地接受了,尤其是我在幾次招待宴會上見過米拉小姐,如果……”
“哦!”我說,“妹妹比哥哥更出色,於是,你就更加殷勤地往羅特利契家跑………”
“不錯……亨利,六星期來,我每晚必去!
“我也很高興你能進入一戶名門世家……”
“對,最負盛名的家族,”瑪克回答道,“羅特利契醫生的醫術精湛,慷慨好施,他的同行們都對他交口稱讚!……他還是一位仁慈和睦的人,不愧為……”
“他女兒的父親,”我接著他的話頭,“正如羅特利契夫人不愧為她的母親。”
“羅特利契夫人!最優秀的婦女之一。”瑪克說道,“她虔誠、仁慈、熱心慈善事業,全家人都尊敬她。”
“亨利,但在我們的國度,此地的民風還保留著過去的淳樸,家庭中還存在著家長製。”
“哦,未來的一家之長——你會如願以償的。”
“家長很有社會地位的。”瑪克說道。
“是的,你簡直比得上瑪蒂薩英姆、諾亞、阿布拉罕、伊紮克、雅科布。不過,在我看來,你的羅曼史也沒什麼驚人之處。由於哈拉朗上尉的出現,你結識了他的家人……他們盛情款待你。據我對你的了解,這本在情理之中!……你一見到米拉小姐,就被她婀娜的體態、美麗的容顏、純真的天性所迷住……”
“正如你所言,哥哥。”
“崇高的品質是對未婚妻而言,美麗的姿色則對畫家而言,前者銘刻在心中,後者存於畫布上!…我說得如何?…”
“有點誇大,但還算確切,親愛的亨利!”
“你的評價也倒恰如其分。再說一句,如同瑪克·維達爾一見到米拉小姐,就癡迷於她的風姿,米拉·羅特利契小姐一見到瑪克·維達爾,芳心也為之暗動。”
“我沒這樣講,亨利!”
“於是,瑪克向哈拉朗上尉吐露心事,而哈拉朗將這一切稟明父母,在家庭會議上,米拉小姐接受了瑪克的一片癡情。於是,瑪克·維達爾登門求婚,並得到允諾,至此,這段羅曼史圓滿結束。”
“親愛的亨利,你稱之為結束,”瑪克宣稱,“我覺得這隻是開始。”
“你說得對,瑪克,我已經搞不清詞彙的含義了!……婚禮何時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