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身新娘1(3 / 3)

“我們都等你來後才確定黃道吉日。”

“但你們要確定在6周後……6個月後……6年後……”

“親愛的哥哥,希望你能向醫生說明,你的假期很短……”

“放心吧,弟弟,我一定會盡力促成此事。我也希望在你們夫妻身邊生活一段時間……”

“那簡直太完美了,哥哥。”

“哦,你打算在哪裏定居,拉茲還是巴黎?”

“我隻關心現在,對我來說,隻有結婚,其它的全不考慮。”

“過去的已經消逝,”我深有感觸地說,“未來還沒降臨,隻有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就這樣聊到吃晚飯。用過晚餐,瑪克和我抽著煙,沿著多瑙河左岸漫步。

夜晚漫遊,我對這座城市並沒留下深刻印象。很顯然,我們談話的內容還是圍繞著米拉與瑪克這對主角。

不知為什麼,我時常回憶起秘書長告訴我的那件事,但從弟弟的談話中卻始終沒感覺到他受過情敵的幹擾,米拉有很多的追求者,這並不令人意外,因為米拉家資產雄厚,而且本人又貌美如仙。但現在,所有的情敵都別再癡心妄想了,尤其是威廉·斯托裏茨。

最使我不踏實的是,臨下船時耳邊所聽到的威脅。假如那不是幻覺,的確有人跟我說話,我也無法歸咎於那是那個德國佬搞的惡作劇。我們從佩斯起就在一條船上,但船還沒到拉茲,他就上岸了。

為了不使弟弟擔心,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但關於那個威廉·斯托裏茨,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一句。

瑪克隻是蔑視地作了一個不值一談的手勢,對我說:

“我聽說過那個家夥,聽說他是那位學者奧多·斯托裏茨的獨生子。還聽說那位學者在德國被人當作巫師,這簡直太愚昧了,他在自然科學領域裏占有一席之地,在物理、化學領域裏也有重大發現。但現在,我們隻要記住一點,他兒子的求婚已被拒絕。”

“這事發生在你求婚之前還是之後呢?”

“可能三、四個月以前,如果我的記憶沒出問題的話。”弟弟回答道。

“米拉小姐是否知道有個威廉·斯托裏茨一心想娶她?”

“我想她可能不知道。”

“他以後沒有再采取任何行動?”

“沒有,大概他清楚自己沒有希望了……”

“威廉·斯托裏茨是個怎樣的人?”

“一個古怪的家夥,行蹤詭秘,離群索居……”

“他住在哪……”

“住在拉茲。他住在戴凱裏大街一座簡陋的房子裏。他是德國人,單憑這點,羅特利契就不可能答應他的求婚。匈牙利人和法國人一樣厭惡吉約姆二世的後代。”

“瑪克,他也許還是普魯士人。”

“是的,事實也如此,勃蘭登堡的斯普倫貝格出生的普魯士人。”

“你見過他嗎?”

“見過幾次。第一次是哈拉朗上尉把他指給我看了,但他好像沒看見我們。”

“他現在還在拉茲嗎?”

“我無法準確回答,亨利,但我覺得已有很長時間沒見到他了。”

“他最好不在拉茲。”

“嘿!”亨利說道,“咱們別再談他了。如果哪天有個女人成了威廉·斯托裏茨夫人,你大可放心,那絕不會是米拉·羅特利契,因為……”

“對,”我接著說道,“因為她成了瑪克·維達爾夫人!”

我們邊說邊走,一直走到連結匈牙利河岸和塞爾維亞河的木橋上,並在橋上站了幾分鍾,欣賞著橋下那條美麗的河流。夜色純淨,繁星點點,倒映在水中,就像千萬粒閃閃發光的珍珠。

我向瑪克講述了我自己的事務、朋友們近況以及藝術界的動態,還講述了許多有關巴黎的事情。並希望他婚後回巴黎住幾個星期,新婚夫婦一般都前往意大利或瑞士度蜜月。但他們也可以去法國。米拉會很高興再次見到熟悉的巴黎,何況這次還是跟著丈夫舊地重遊呢。

我還告訴瑪克,他索取的一切文件手續,包括蜜月旅行所需的護照手續,我都已經準備齊全了。

我們的談話就像磁針的一端總是指向北方一樣,總離不開魅力四射的米拉。瑪克不厭其煩地講,我靜靜地傾聽。如此多的事情,他早該向人傾訴了。最後,還是我比較理智,否則,我們要談到第二天。

在這麼清爽的夜晚,碼頭上幾乎沒有行人,我們的散步也沒受到什麼幹擾。因為我太疲倦了嗎?怎麼我總感覺到身後有個人在跟蹤我們。他緊緊跟隨,似乎想竊聽我們的談話。從他蹣跚的步履來判斷,他一定是個上了年紀的家夥。後來,那人也許被遠遠地拋在後邊,反正我再也沒有感覺到有人了。

10點30分,瑪克和我回到特梅絲瓦爾公寓。我入睡之前,耳邊仿佛又響起在駁船上聽到的那些陰森而又恐怖的話語,……那可是恐嚇瑪克和米拉·羅特利契的!

拜訪羅特利契一家

不平凡的日子終於到了,4月23日,也是我首次拜訪羅特利契夫婦。

醫生的府邸座落在巴蒂亞尼堤岸的盡頭,戴凱裏林蔭大道的拐角處。戴凱裏大街環繞整座城市,在不同地段有不同的稱呼。醫生家的住宅是座古老的城堡,但風格典雅,內部裝璜極其現代化,廳內擺設富麗堂皇,而又不失古樸,家俱擺設體現了主人不凡的藝術造詣。

鏤花仿古的正門朝著戴凱裏大街,大門兩側立著兩根粗石柱,柱頂放著兩盆植物,生長旺盛。進入大門,一條大理石砌的通道延伸到主宅,道路兩旁高大的樹木鬱鬱油油。左右各式各樣的花草,花園裏一簇簇灌木叢枝葉繁茂,形狀不規則的草坪綠油油的,幾座橢圓形花壇裏繁花似錦。沿著通道前進100米,有兩條岔路,左邊是通向家禽飼養場,場裏飼養著各種動物,在它的左邊有座鑿有槍眼的崗樓。右邊的盡頭是座小樓。底層有廚房和仆人的工作間,小樓的後邊是車庫、馬廄、狗窩。緊挨著仆人幹活的房間是柴房,還有車庫(裏麵停放著兩輛馬車),馬廄(關著3匹馬)、盥洗室、狗窩;二樓通過百葉窗采光,有浴室、熨燙室、仆人臥室,一個形狀特別的樓梯把兩層樓連接起來。二樓6扇窗戶之間的牆壁上爬滿了葡萄藤、馬鈴薯,茂盛的玫瑰花枝斜倚著牆麵。

道路盡頭是60尺高的圓塔,尖形穹窿裏鑲嵌著彩繪玻璃,從樓梯爬上去是一圓形亭台,走上環形台,舉目遠眺,一切盡收眼底。

主宅前麵有間玻璃花廳,陽光從東南方射來,灑滿花廳。花廳裏麵有三道門,門上都掛著古色古香的掛毯,分別通向羅特利契醫生的工作間、寬敞豪華的客廳和餐廳。這些房間都朝向馬蒂亞尼堤岸和戴凱裏大街一側,6扇大窗戶一字兒排開。

二樓的布置與一樓差不多,客廳的上麵是羅特利契夫婦的臥室,餐廳上麵是哈拉朗上尉居住的房間,醫生工作室的上麵則是米拉小姐的閨房及她的書房,書房的3扇窗戶,一扇朝著堤岸,一扇朝向大街,另一扇則可望見花園,這和整座樓層的過道窗戶結構相同。

大約在下午1點鍾,在那間玻璃花廳裏,我和瑪克受到主人的隆重款待。花廳中央旋轉著一個精雕細琢的銅製花盆架,花盆裏花兒爭奇鬥豔,牆角擺放著幾盆熱帶灌木:棕擱、龍血、南美杉……客廳的牆壁上掛著幾幅匈牙利和荷蘭流派的油畫,瑪克十分欣賞這些傑作。

在左邊牆角的畫架上,有一幅少女的肖像。我細細欣賞,的確畫得不錯,不愧是當代最負盛名的肖像畫家的手筆。這對我無疑是最好的回報。

羅特利契醫生,52歲,不過,看上去特別年輕。他身材魁梧,腰板筆直,濃密的頭發有點發白,紅潤的氣色顯示著主人體質健壯。他身上流露出真正的馬紮爾人的原始氣質,他的目光熱誠、姿態高貴,透出一股天生的傲氣,但卻被他英俊的臉龐上的濃濃笑意衝淡了。我發現他具有軍人的氣質。事實上,他年輕時曾在軍隊服過兵役。我被介紹給他時,一隻溫暖的手緊緊握住了我的手,我感覺到,麵前站著的是世界上最和藹可親的人。

再看羅特利契夫人,大約45歲左右,莊重秀麗,歲月的流逝並沒有帶走她少女時代的美麗,迷人的雙眼,櫻桃似的小嘴,苗條而勻稱的身材,無不給人以美的享受。她不但雍容華貴,而且是世界上最典型的賢妻良母,作為一位有教養的母親和妻子,給予丈夫、兒女們無私的愛。她虔誠地信奉天主教,不問為什麼,隻熱誠地履行著一名天主教徒的義務。羅特利契夫人對我表達的真情厚意令我激動不已。她非常高興能在家中接待瑪克·維達爾的哥哥,並希望我不要見外,要像一家人一樣。

瑪克介紹米拉·羅特利契時,她滿臉熱情,張開雙臂朝我走來,接著,她像位活潑而淘氣的妹妹,擁抱著我,我也友好地擁抱她。在旁邊的瑪克羨慕嫉妒之情不言而喻。

“怎不對我也這樣呢!”他酸溜溜地說。

“不,先生,瑪克先生,”米拉小姐回答道,“你不是維達爾哥哥,你!………”

見到米拉小姐,我才明白了美人的含義,你看她,容顏俏麗迷人,一頭細軟金發,既活潑又可愛,俏皮的藍眼睛裏閃爍著智慧之光,她膚色紅潤,這是匈牙利民族所特有的,嘴唇輪廓鮮明,朱唇微啟,露出潔白的貝齒。她身材中等偏上,步履輕盈,優雅嫻靜。她美豔絕倫,但沒有絲毫造作之情。

依我看,瑪克的高超繪畫技藝隻畫出了形體,而她本身所擁有的靈氣及韻味是不能用筆和紙來描述的。

羅特利契小姐身穿馬紮爾人的特殊民族服裝,但在式樣的剪裁及顏色的搭配上更具馬紮爾人民族服裝的特色:上身穿件緊領襯衣,束一條金線編織的腰帶;下身穿一條百折裙,長至腳踝,顯得飄逸瀟灑,腳穿一雙金褐色的長皮靴,整個打扮令人忘乎所以,恰似空穀幽蘭。再也不能找到比這更精致的裝束了。

哈拉朗上尉身著軍裝,英姿颯爽,氣度溫和,富有儒將之風采,他伸出手迎接我,像兄弟一樣擁抱我,盡管我們昨日剛剛相識,但我們已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

我要認識的羅特利契家的全部成員都在這兒了。

一番客套之後,我們開始無拘無束地閑聊:從巴黎的夜景到維也納的盛會,從迷人的多瑙河到馬紮爾地區豐富的文物古跡,從令人向往的普旺陶到美麗的拉茲城。

“您有幸來到這,我感到萬分高興,維達爾哥哥!”米拉小姐優雅地合攏雙掌,不停地說著,“您在路途中逗留那麼久,我們都非常擔心。收到您從佩斯寫來的信,我才相信您真的會來。”

“我為路上的耽擱向您表示歉意,米拉小姐,”我說,“如果我坐火車,半個月前就到了。但是如果那樣的話,上帝定會對我的麻木不仁感到惱火,因為多瑙河令世人向往和崇拜。”

“確如您所言,維達爾先生,這條河流是我們的驕傲,從普雷斯堡到貝爾格萊德這段屬於我們。”

“看在多瑙河的份上,我們就原諒您了,維達爾先生。”羅特利契夫人說道。

“但條件是您一定要遊完多瑙河!”米拉小姐接口說道。

“你看到了吧,親愛的兄長,”瑪克對我說,“你讓大家等得多麼心急。”

“還有好奇。”米拉小姐說道,“好奇想見識一下亨利·維達爾先生,瑪克對您可謂推崇至極,他在我們麵前對您讚不絕口。”

“連帶稱讚他自己。”哈拉朗上尉打趣道。

“哥哥,你說什麼呀!”米拉小姐不依。

“妹妹,事實證明,兩兄弟長得非常像!”

“對……一對雙胞胎。”

“對”,我以同樣的語氣說道,“所以呀,上尉,那麼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呀,瑪克那麼忙,我實在不指望他會當我的導遊……”

“僅憑您的吩咐,維達爾先生!”哈拉朗上尉回答道。

我們天南地北地閑聊了許久,這個溫暖的家庭令我感動不已。最讓我記憶深刻的是,羅特利契夫人臉上始終洋溢著無比幸福的微笑,她溫柔地注視著女兒和瑪克,在她心中,這兩人已經密不可分了。

羅特利契先生也很健談,他講他度假時的奇聞鐵趣,談論意大利、瑞士、德國、法國給他們的記憶,以及布列塔尼和普羅旺斯。他還用法語談論巴黎,使人倍感親切。投桃報李,我也用含混不清的馬紮爾語說話,贏得了他們的好感。而弟弟說馬紮爾語就像說法語一樣流利。

巴黎,世界上最美的城市!但對瑪克而言,拉茲才是最美好的,因為拉茲城有米拉·羅特利契小姐。而米拉在藝術方麵的高雅品位、不凡造詣也令我歎服。事實證明,對瑪克有無窮魅力的不隻是米拉的外表,還有她的美德和修養。

醫生處理日常事務去了,但羅特利契夫人和米拉在家。這天下午我肯定走不出這家的大門口。她們陪我參觀了住宅,欣賞室內的不俗擺設,精心挑選出來的名畫和古玩,餐廳碗櫥中擺放的銀質餐具,以及花廳裏古色古香的箱櫃。樓上那間米拉的小圖書室裏,有關法國古代與現代的文學作品數量很多。

別以為我們會放過花園,當然不會。然後我們去了花園。我們漫步在濃濃綠蔭叢中,坐在樹蔭下舒適的柳條椅上,在草坪上的花壇裏摘幾朵鮮花,其中一支,米拉小姐親手插在我的上衣禮服袋口。

“維達爾哥哥,您不登上這座塔,就想結束首次來訪嗎?”米拉說道。

“不,米拉小姐,絕不!”

“絕對不會的!”我附和著說,“瑪克每封信裏都在稱讚這座塔,說真的,我到拉茲來,一為看望您們,再者也為了能登塔一觀。”

“那就快去吧,不用管我,”羅特利契夫人說道,“對我來說,這塔太高了!”

“哦!媽媽,隻有90級台階!”米拉說道。

“是呀……照您的年齡來算,您每年隻需爬兩級。”哈拉朗上尉說,“不過,您還是留下吧,親愛的媽媽。我陪妹妹、瑪克和維達爾先生上去,一會兒,我們到花園找您。”

“我們上天啦!”米拉小姐興奮地叫喊著。

米拉走在最前頭,我們幾乎跟不上她輕盈的步伐,隻用了兩分鍾,我們就登上塔頂,走上了平台。

頓時,萬千景象,一覽無餘。

西邊,是整座拉茲城及城郊,沃爾崗山丘雄踞在城郊,山上有一座古堡,城堡塔樓上飄揚著匈牙利國旗。南邊,是多瑙河蜿蜒的河道,大約三百米寬,河麵上船隻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再過去,就是普旺陶了,樹木茂密,就像座森林公園,平原上長滿了莊稼和牧草,一直延續到塞爾維亞省和軍事邊境區的連綿山巒。北邊,遍布豪華的別墅、村舍,還有農莊。

4月的天空,萬裏無雲,陽光明媚,賞心悅目的景色清晰可見,一直延伸到地平線處,令人心曠神怡。我倚靠著欄杆,向下俯視,看見羅特利契夫人坐在草地旁邊的凳子上,正向我們招手微笑。

這時,米拉小姐走到我身邊,替我作講解:

“那是貴族區,您可以看見宮殿、宅邸、廣場、雕像……下邊呢,維達爾先生,是商業區,看,街道上人群擁擠,多麼熱鬧呀……多瑙河,我們總忘不了我們的多瑙河,這時候它多麼忙碌啊!……再看斯聞多爾島,上麵綠草茵茵,繁花爭奇鬥豔,樹木鬱鬱蔥蔥!……您一定會非常喜歡這裏的。”

“請放心,妹妹。”哈拉朗上尉說道,“維達爾先生一定會走遍每個角落,否則我是不會饒過他的!”

“還有教堂,”米拉小姐接著說,“您瞧,教堂的鍾樓上掛滿了鈴鐺!禮拜天,您會聽見清脆的鍾聲!那是聖·米歇爾大教堂,您看那宏偉的主體建築,正麵的鍾樓,以及哥特式的尖頂,仿佛把人們的祈禱送到天堂!裏麵和外麵一樣,也是金碧輝煌。”

“明天,”我說,“我去拜訪它。”

“喂,先生,”米拉小姐朝瑪克喊道,“我把大教堂指給您哥哥看,您又在看什麼呢?”

“市政府,米拉小姐,靠右一點,高屋頂,大窗戶,報時的鍾樓,中間是大院,特別是那裏麵永垂不朽的樓梯……”

“為什麼您提起市政府的樓梯時,顯得這麼興奮異常?”米拉問。

“因為它通向某個大廳……”瑪克答道,癡情地盯著未婚妻,米拉臉上泛起一層薄薄的紅暈。

“大廳?”她問。

“在大廳裏,我們將完成生命中最美的時刻……”

“是的,親愛的瑪克,我們將在市政府裏親口許下諾言,然後在上帝麵前請求他祝福我們!”

我們在平台上眺望良久,然後下去,到花園裏找到羅特利契夫人,她正在等我們。

那天,我留在羅特利契府上用餐。這是我踏上匈牙利國土的第一餐,既不是在旅館的飯店裏,也不是在輪船上。

當天晚上,我在羅特利契家吃晚飯。美酒佳肴,令我胃口大開。我不禁想起,人們常說,羅特利契醫生是這個國度裏所有醫生的榜樣。大部分菜都加了辣椒,味道更濃。匈牙利很流行這種烹調法,自然,馬紮爾人的上流社會也比較適應。看得出來,弟弟已經習慣這種吃法了,而我,也隻有入鄉隨俗了。

這是一個美好的夜晚,米拉小姐幾次坐到鋼琴前,邊彈奏邊用甜美的嗓音演唱著具有匈牙利獨特旋律的歌曲,有頌歌、哀歌、史詩和敘事詩,聽者無不被旋律所傾倒。如果不是哈拉朗上尉示意應該結束了,宴會一定會進行到天明。

我們回到特梅絲瓦爾公寓,瑪克走進我的房間。

“怎麼樣,”他說,“我沒有言過其實吧,難道世界上還能再找到一位像米拉那樣的姑娘……”

“如此的絕代佳人,”我回答道,“我簡直懷疑世間是否真有這樣的女子……米拉·羅特利契小姐是否是塵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