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岩被人攙扶著回來了,他嘴巴臉頰高高的腫了起來,經過光弼床前的時候,他狠狠地瞪了光弼一眼,卻是敢怒而不敢言。
光弼下手很有分寸,知道那家夥不過是受了點皮肉之苦而已。而最讓那家夥難受的,可能還是最後扇在嘴上的那一掌,那一掌下手有點重,又傷在臉上,估計高秀岩得帶著這個標記丟人現眼好幾天了。
趴著睡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受罪,光弼趴了好久也沒睡著,聯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心中更加煩躁起來。
光弼意料不到的是:哥舒翰居然也來看他了,還提了禮物,都是些糕點、水果什麼的。
光弼有點吃驚,撐著身子道:“哥舒大人,末將給您丟臉了,沒想到您還來看我。”
哥舒翰一屁股坐到床邊,挺爽朗地笑道:“你也知道丟臉了?”
光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哥舒翰在他臂上拍了一拍,說:“以後不準在軍營裏聚眾鬥毆,如有再犯,那就不是六十背花就算了的。”
光弼乖乖地點頭,哥舒翰問道:“郭子儀可曾跟你說了什麼?你是我的屬下,節度使讓我管教你,但我記得你是郭子儀推薦來的,所以就直接叫郭子儀去施刑讓他管教你了。看你現在難受成這樣子,他應該沒有徇私舞弊。”
原來郭子儀是這樣被牽扯進來的。光弼苦笑一下,說:“郭子儀也叫我以後不要在軍營裏打架。”
哥舒翰微微一笑,道:“以後要多聽他的話。”
光弼應了一聲,心道:“聽他的話,那就是要把人約出節度府去痛痛快快揍一通了。”
光弼背上的鞭傷恢複得相當快,不過四五天,他就起臥自如了。在這段時間內,郭子儀又像當初在奚族一樣,天天給他換藥敷藥,光弼本來可以去找軍醫的,但郭子儀這樣熱心,光弼也就由他去了。
十多天後,光弼的傷勢就徹底痊愈了,這個月的最後一個假日也到來了。清晨,光弼趴在被窩裏百無聊賴地翻著書。
天氣漸冷,昨天晚上大風呼嘯了一夜,現在全宿室的人都在睡懶覺,光弼也趴在暖和和的被窩裏不想起來。雖然早就睡不著了,可他懶得動彈,連早餐都不怎麼想吃。
宿舍外響起篤篤的敲門聲,宿舍裏一個睡懶覺的軍官哼了一聲,道:“找誰呢?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子儀的聲音傳了進來,“是我。光弼,起來了沒?你開一下門。”
光弼還真不想去開那門,不過如果他不起來開門,讓郭子儀繼續敲下去,可能整個宿舍的同僚都有意見了。他一住進來就得罪了高秀岩,可不想再跟其他的人鬧翻臉。雖然他生性內向,極少有談得來的朋友,但是如果以後進進出出看到的都是白眼,那就真的沒什麼意思了。
光弼歎著氣,爬起床來,穿上鞋子打開門,晨風帶著寒氣灌進屋來,光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子儀站在門口,雙頰被風吹得紅紅的,他神情異常興奮,大踏步走進宿舍來,毫不見外地坐到光弼床上,光弼看著他直皺眉。
子儀笑道:“你趕緊去洗漱,快點換了衣服跟我出去。”
光弼懶洋洋地問了一句,“出去做什麼呢?”
子儀順手把光弼放在床頭的書拿了起來,說:“快點,出去就知道了。”
為了避免郭子儀再打擾其他室友,光弼勉為其難的拿起梳子梳好頭,再拿了臉盆和口杯出去洗漱,子儀就坐在光弼床上翻看他的書。
大清早的用冷水洗過臉,光弼隻覺神清氣爽起來,他回到宿舍,子儀笑著站了起來。
光弼沒理他,自顧自的打開衣箱,拿了一身衣服出來,丟到床上。子儀還在那裏站著,雙眼一直在他身上轉悠,絲毫沒有要避開的意思。
光弼怒了起來,伸手指了指門,說:“你去外麵等我。”
“哦,好的。”子儀應了一聲,轉身出門,在經過光弼身邊時,他湊近光弼低聲道:“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別扭什麼呢?我看一眼你也不會少了一塊肉。”
光弼感覺臉一下子熱了起來,瞪著子儀的眼神說不清是羞是怒。子儀慌忙討好道:“你千萬別生氣,我這就出去還不行嗎?”
光弼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帶上門,子儀眼睛一亮,笑道:“你穿上休閑的衣服就是好看。”
光弼更加惱火起來,狠狠瞪了他一眼。子儀興衝衝的去拉光弼的手。
光弼的忍耐已到極限了,偏偏子儀還如此不知進退,光弼毫不客氣地揮出一掌,子儀驚叫一聲,躲開了,歎道:“你想謀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