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寵先發製人抓住安祿山當人質,逼迫安大胖子送他出城。
今天居然栽在一個小小的甚至還沒有建國的奚族可汗手裏。安祿山氣得七竅生煙,但是命在別人手裏握著,他無可奈何不得不乖乖低頭。
安祿山雖然臉色陰沉沉的難看得要死,但他還是很聽話地給李延寵開路。正在這個時候,他的另一位判官嚴莊分開眾人,大步走到他和李延寵麵前來。
嚴莊向安祿山躬身行禮道:“啟稟大人,範陽兩位兵馬使白真陀羅和史思明奉節度使大人之命,率領契丹某個部落的兩千人馬來了,據說這兩千契丹人已歸順我們大唐,節度使決定將這個部落安置到營州。請問大人,我們要如何安置這些契丹人?”
李延寵聽說來了兩千歸順大唐的契丹人,他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契丹人與奚人一向不和,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契丹人來找他麻煩就糟了。
安祿山也很不爽,他自己都做了人質,哪裏還有心思去安頓什麼契丹人?
嚴莊還沒得到安祿山的指示呢,已有兩位大唐將軍穿過安祿山布置的陌刀陣走到宴席中間來,其中一人正是安祿山的好哥們史思明,另一位則是範陽右廂兵馬使白真陀羅。
史思明看了看安祿山和李延寵,笑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呢?大家有話好好商量嘛。”
“你還想耍什麼陰謀詭計?”李延寵對安祿山喝道:“來的都是些什麼人?你叫他們不要過來,最好離我們遠點。如果還有人輕舉妄動,那不好意思,我若遭遇不測,一定會先拉你給我墊背。”
安祿山垂頭喪氣地對白真陀羅和史思明道:“兩位請不要過來。”
安祿山沒精打采的給李延寵介紹道:“可汗,這兩位是範陽來的右廂兵馬使白真陀羅和左廂兵馬使史思明。”他又苦笑著對白真陀羅和史思明道:“我身邊的這位是奚族可汗李延寵。”
史思明為人機警,他立即看清了眼前的形勢,好哥們被人家抓了做擋箭牌用呢。為免安祿山被誤傷,史思明趕緊停步不前,同時拉住白真陀羅道:“安祿山被奚人挾持了,白真將軍請不要上前,我們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李延寵又道:“我不知道外麵的契丹人會不會和我產生衝突,為防意外,叫你的人先安撫住他們吧。”
安祿山隻好請史思明去叮囑他帶來的那些契丹人不要輕舉妄動。史思明答應一聲,出去了,不一會兒就又回來了。史思明笑著對李延寵道:“已經叮囑過我帶來的契丹人了,我保證他們都不會為難可汗。”
李延寵依然不敢大意,他命令安祿山道:“現在,送我出城吧。”
安祿山卻沒有動,他討價還價道:“咱們先來個約定,我可以送你到營州城下,也隻能送你到營州城下。但是,一旦出了城,你必須放我。否則,我們隻好拚個魚死網破。”
李延寵也明白,像安祿山這樣狡猾的家夥,他絕不可能乖乖的一路送他回奚族,那是明擺著的,安祿山如果送佛送到西了,他也就隻能跟著上西天了。但如果隻送到營州城下,在平盧唐軍的勢力範圍內,一旦安祿山得了自由,他一定會率軍追殺他們,那上西天的就該是他李延寵了。
李延寵猶豫了一會兒,馬上就想出了一個兩全之策,道:“為了你我的安全,我可以接受你隻送我出城一百裏,我們一出城就要關閉城門,你的軍士都不準出城。不過你放心,”李延寵指了指史思明,道:“這位將軍可以帶一百個步兵出來接應你。”
安祿山不假思索接受了李延寵的提議。於是,李延寵狀似親熱地攬著安祿山的脖子,兩人在前麵步行,他的一百五十名半醉半醒的侍衛騎馬緊隨其後,史思明也帶著一百個步兵護送客人出城。
出城約莫百裏,李延寵確定自己已有機會逃脫了,他笑著對安祿山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延寵就此告辭。”說完這話,李延寵就抓著腰帶一側在安祿山肋下使勁一勒,安祿山大叫一聲,痛得腰都彎了下來,他雙手撫住傷處,雙眼往上翻,盯著李延寵的眼神說不出的怨毒。
李延寵道:“我的侍衛都醉得差不多了,他們根本就保護不了我。為防萬一,延寵不得已給你留了個記號。趕緊回去醫治吧,這點小傷要不了你的命。”
安祿山傷口劇痛,臉龐都扭曲變形了,他低頭觀察了一下,撫在傷處的指縫間已有鮮血湧出。
真正偷雞不著蝕把米啊。李延寵就這樣從眼皮底下逃脫了,安祿山氣得直咬牙切齒,肋下的傷痛也似乎在提醒他:不要忘記剛剛的丟人現眼。
安祿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惡狠狠的道:“哼,都是高尚出的餿主意,不把他砍了,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
如果不是高尚,他怎麼會吃這樣的大虧?他一定要找高尚出氣!
“就是殺了高尚也消不了你心底的怒火,而且還會給你帶來新的煩惱,屬下的計謀失敗你就要殺人,隻怕以後再也沒人敢真心為你出謀劃策了。”史思明停了一停,道:“隻有把李延寵幹掉了,你才能真正消氣,而且還可以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