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找到一個和心上人獨處的機會了,鶯鶯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她等了好一會兒,光弼卻看著火始終一言不發。
鶯鶯終於按捺不住了,羞答答的低聲問道:“哥,你在想什麼呢?”
想什麼呢?他什麼也沒想啊,他隻是覺得尷尬。光弼歎了口氣,搪塞道:“想不到今年沒在家裏過年倒留在契丹了。”
說到這裏,光弼就想起去年和子儀兩人過年的情景來,他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一絲笑容。那個時候,他還以為他會一個人留在河西孤零零的過年呢,結果為了陪他,子儀也沒回朔方的家,今年他來契丹了,不知道子儀的年又會怎麼過?
子儀應該會回到朔方去和他的家人團圓吧?一想到子儀回家過年,光弼就似乎看到子儀抱著他媳婦兒親熱的場麵了。他心裏立即不舒服起來。李光弼,你在這裏想他念他,隻怕他一見到自家媳婦兒就把你忘到九霄雲外了吧?
鶯鶯不知道光弼已經神遊天外了,她笑著說:“你不就今年留在契丹了嗎?才一次而已。一次不在家裏過年算什麼啊?我們女孩兒一旦嫁了人,那就再也沒有在家裏過年的機會了。”
光弼回過神來,打趣道:“女孩兒嫁了人,那她丈夫的家就是她的家了,她怎麼可能沒有在家裏過年的機會呢?莫非她是被別的男人搶了?”
鶯鶯的臉紅了起來,嗔道:“不跟你說了,你取笑我。”她停了一下,又怯生生的問:“哥,你是不是嫌我被別的男人搶走過?我聽說大唐的姑娘一個個都冰清玉潔的,男女授受不親,隻要不是夫妻或者嫡親的親人,男女之間連牽牽手都是不可以的。我被那家夥……碰過摸過,所以你就嫌棄我了?”
這姑娘真夠多心的。光弼不得不急急申辯道:“我絕對沒有嫌棄你的意思,你別想太多了。再說了,我也是契丹人呢。”
鶯鶯低頭道:“你哪裏還能算契丹人啊?你都沒在草原上生活過,你的言行舉止也跟漢人一模一樣。”
光弼無可奈何道:“就算我不像契丹人吧,可大唐也沒有規定青年男女不許牽手啊。”
鶯鶯懸在半空裏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她不說話,光弼也不說話了,廚房裏又靜了下來。鶯鶯開始找話跟光弼聊天。
“哥,我聽說你十一二歲就從軍了?”
光弼點了點頭,道:“嗯。”
“哇,那麼小,你怎麼吃得了那個苦啊?”
光弼微笑道:“還好啊,習慣了。”
“難怪你這麼年輕就做了大將軍了。這可不就是你們唐人說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
“你說笑了。”光弼不好意思起來,“軍隊裏像我這種爵位的軍官其實挺多的,哪裏是人上人了?”
“哥,你給我講講你們大唐、你們軍隊裏的趣事兒唄。”
光弼為難起來,“啊?趣事兒?好像沒有哇。”
鶯鶯遲疑半晌,道:“哥,你好像一點都不喜歡跟我聊天。你又說你不是嫌棄我,那你心裏是不是有別的姑娘了?”鶯鶯說著,已經泫然欲涕了。
光弼不知說什麼好了,他心裏雖然有了子儀,可子儀不是姑娘啊。光弼沉默了一下,道:“沒有啊。”
鶯鶯破涕為笑,道:“真的沒有?”
光弼道:“真的沒有。”
鶯鶯又想起一個問題來,“哥,你說大唐沒有規定男女不許牽手。那你以前有沒有牽過哪位姑娘的手過?”
光弼不假思索道:“牽過。”
鶯鶯吃了一驚,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聲問了一句,“你跟別的姑娘牽過手?”她那語氣裏充滿說不出的嫉妒和難過。
鶯鶯還沒過門就開始吃醋了。光弼無奈地歎氣,道:“沒有。”
鶯鶯一愣,“什麼意思?”
光弼低聲道:“我隻牽過你的手……”
鶯鶯想說“你哪裏牽過我的手了”,結果她還沒反駁出來,光弼又補充了一句,“在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