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山興高采烈,光弼卻是沒精打采,有一搭沒一搭的陪著老頭兒閑聊。兩人回到蕭家,蕭夫人的飯早已做熟了,就等爺兒倆回來開席。
蕭夫人早已從女兒口中知道了未來女婿的英勇事跡,看光弼的那個眼神啊,熱切得簡直沒法形容了。她不住地給光弼夾菜,都快把女婿當神供著了,恨不能把桌上所有的肉都奉獻給他一個人。這個時候,就算光弼放個屁那也是香的了。
鶯鶯也芳心竊喜,姑娘羞答答的,時不時的偷偷瞄一瞄自己的未來夫婿,真正一接觸到光弼的眼光她就像做賊被抓了一樣低下頭去。這樣幾次之後,鶯鶯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她夾給光弼一大塊不雜一絲肥肉的精牛肉,小聲道:“哥哥,嚐一嚐這個唄。”話一說完姑娘臉就紅了。
契丹人吃肉的碗可不像唐人吃飯的碗那麼小巧玲瓏,那哪裏是碗啊,都有唐人的缽盂那麼大了。光弼無奈地盯著碗裏堆得像小山一樣的肉。好麼,桌上大半的肉都到他碗裏去了。一餐吃這麼多東西,估計隻有豬才能辦得到。
光弼吃得肚皮都差點撐破也沒吃完那一大碗肉,簡直連一半都沒吃完,剩下的全浪費了。
蕭青山和夫人還一個勁的勸光弼:“別客氣,多吃點,在嶽父、嶽母家裏不要不好意思,以後這裏也是你的家了。”
嶽父、嶽母這麼熱情,光弼卻隻能苦著臉連連推辭,不是他客氣,而是他的肚子已經沒法不客氣了啊。他心中非常不安,感覺就像未來的生活也跟他眼前這一大碗肉一樣,恐怕是吃不下了啊。
吃完飯,光弼想出門散散心,他有點害怕跟鶯鶯相處。大概是熟了吧,鶯鶯漸漸不再那麼害羞了,姑娘正變著法子跟他接近呢,雖然還有點怯怯的。而蕭青山夫婦也像唱戲一樣時不時的在旁邊為女兒幫腔。
光弼剛說要出去走走,鶯鶯馬上自告奮勇,“哥,你初來乍到的,應該還不熟悉這周圍環境吧?要不,我陪你出去吧。”
蕭青山也附和道:“就是,鶯鶯你陪光弼出去轉轉。”
說話間,鶯鶯已邊往廚房外走邊回頭熱情地向光弼招手了,“哥,咱們出去吧。天氣雖然有點冷,不過也還是蠻好玩的。”
光弼無可奈何的跟著姑娘走出廚房,走過堂屋,兩人來到門口,鶯鶯雙手推開大門,一隻腳已跨出了門檻,她忽然停住了,有點無奈地回頭道:“下雪了呢。這雪下的真不是時候!”
光弼隨手將兩扇大門完全拉開,一陣寒意撲麵而來,果然下雪了呢。
雪不大,落得也不急,沒有風,稀稀疏疏的雪花在空中慢悠悠地飄著,一落到地上就消失了。
“別出去了。”光弼招呼鶯鶯退回屋裏,他隨手關上大門,道:“還是老老實實呆屋裏吧。”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鶯鶯下意識的靠近光弼,她想牽一牽他的手。光弼卻不著痕跡的跟她拉開了距離。鶯鶯滿腔的熱情受了挫,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兩人回到廚房,蕭青山奇怪地問他們怎麼回來了,鶯鶯說下雪了。蕭夫人就說:“原來下雪了啊?那天氣一定會變得更冷。”她看著自己的丈夫,眨眨眼睛,說:“還有好多事沒做呢。老頭子,你跟我去做事。”蕭青山應了一聲,蕭夫人又對坐得正舒服的兒子道:“虎子也去幫忙。”
虎子愁眉苦臉的應了一聲,慢騰騰地站了起來。
光弼趕緊道:“我也去幫忙。”
蕭夫人連連搖手道:“光弼你是客人,哪有使喚客人做事的道理啊?而且你又沒在契丹居住過,我們的活兒你也幹不好。”蕭夫人說著又吩咐鶯鶯道:“鶯鶯,你陪光弼烤烤火。天冷了,記得把火燒旺點兒,別凍著光弼了。”
鶯鶯笑著答應一聲,轉身去火廊添柴燒火了。
蕭夫人已拉著丈夫和兒子出了廚房,光弼站在原地發呆,鶯鶯拿著火鉗回頭笑道:“哥,過來烤火吧。”
光弼慢吞吞地走了過去,順手拿了一個蒲團靠著火廊坐了下來,低聲對鶯鶯道:“火鉗給我吧,我來燒火。”
鶯鶯夾了一條幹柴架到火上,道:“哥,還是我來吧,很輕鬆的,我都做習慣了。”
廚房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火光紅紅的映著兩人的臉,光弼沉默著,屋裏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