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弼苦笑起來,他確實是有苦衷,但是不能對鶯鶯說啊。
鶯鶯靠近光弼,遲疑了一下,慢慢伸出手來,輕輕牽起光弼的手,光弼渾身一僵,卻沒有動,任由姑娘握著。
鶯鶯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把壓抑了好久的心裏話說了出來,“哥,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在躲我啊?”
鶯鶯的眼睛濕濕的,眼淚已在眼眶裏打轉了。光弼無言以對,鶯鶯的眼淚終於決堤而出,光弼遲疑了一下,舉起衣袖給她拭眼淚,鶯鶯的眼淚卻好像流不完似的,她幹脆撲到光弼身上,抱著他的一隻臂膀,嗚咽道:“哥,你為什麼不說話?我喜歡你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呢?”
光弼隻能由她抱著,木頭一樣動也不動。鶯鶯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鍋裏“滋滋”的聲音像是在給她伴奏似的。
光弼忽然聞到了濃濃的焦味,他疑惑地扭頭望了過去,鍋裏正可疑地冒著青煙,那個廚娘站在灶台前麵,背對著灶台麵對著他們,像看戲一樣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瞪著他和鶯鶯。
一接觸到光弼的視線,那個廚娘立即像做賊一樣轉過身去,然後驚叫一聲,“啊呀!”
鶯鶯也吃了一驚,驀地抬起頭來,問道:“怎麼了?”
廚娘回頭愁眉苦臉的說了一聲,“火太大,羊肉燒成鍋巴了。”
鶯鶯聞言不由自主地走到灶前去看羊肉鍋巴,光弼總算解脫了,他低頭看了一下,袖子被揉得皺巴巴的,而且濕淋淋的貼在手臂上。
晚餐桌上就隻有蕭家父子、光弼兄弟和鶯鶯,李夫人又去侍候她丈夫了。
蕭青山夾了一塊肉放到鶯鶯碗裏,叮嚀說:“你娘一個人留在家裏,部落裏事情又多,我和虎子明天就要回去了。你公公身體不好,你現在是李家的媳婦兒了,平日要多體貼體貼你婆婆和光弼。”
鶯鶯聞言望了光弼一眼,眼神似乎有點不滿。蕭青山沉著臉瞪著女兒,鶯鶯委屈地低下頭去,說:“知道了。”
蕭青山歎了口氣,他又給光弼夾了一塊肉,說:“鶯鶯被我慣野了,草原上的女孩子不像漢家姑娘那麼溫婉賢淑,如果她有什麼做得不對的,你就直接告訴她吧,實在錯得離譜,教訓她也是可以的,千萬別忍著讓著慣著她,她娘家離得遠,以後就隻有你關心她體諒她了。”
嶽父這麼通情達理,光弼慚愧得無地自容。新婚第一夜他就讓鶯鶯獨守空房了,他對不起嶽父對不起鶯鶯啊。光弼沒有勇氣抬頭看嶽父,也不敢回應他語重心長的叮囑。蕭青山知道光弼內向,女婿像個木頭似的不說話,老頭兒心裏雖然有點不高興,卻也沒有發火。
鶯鶯食不知味,沒一會兒就丟了碗筷逃離餐桌,光弼望了望她的背影,猶豫了一下,也放下碗筷,匆匆對嶽父道:“您慢慢吃,我先走了。”
蕭青山見光弼追著鶯鶯而去,他笑了起來。因為楷洛病重,光弼大概也冷落鶯鶯了,鶯鶯不懂事,在那兒使性子。還好,光弼倒蠻關心他女兒的。
虎子大睜著眼,問道:“爹,姐姐、姐夫怎麼了?”
老頭兒瞪了虎子一眼,拿起筷子在碗上敲了一下,道:“瞎操心什麼呢?吃你的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