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儀說哥舒曜不是馬重英的對手,果然不過一會兒,台上的哥舒曜漸落下風,處處受製。光弼其實也早就看出來了,所以他沒法安安靜靜的站在下麵看熱鬧。
光弼更加沉不住氣了。哥舒曜已經輸定了,他要不要上台去抓馬重英呢?可人家正在哥舒悅比武招親的擂台上,如果他上去了,會不會引起哥舒悅的誤會?
哥舒曜越來越顯狼狽,哥舒悅卻興奮起來,她站在一邊不斷的摩拳擦掌,旁觀了一會兒,哥舒悅終於按捺不住,笑道:“這位公子武功不錯,本姑娘也來湊湊熱鬧。”哥舒悅說著,縱身加入戰團。
光弼本來已經準備出手的,看到哥舒悅也參戰,他又停步開始看熱鬧了。
台上三人又鬥了五六招,光弼歎道:“我還以為哥舒悅有多厲害呢,原來就會幾招花拳繡腿而已。”
子儀和光弼又看了一會兒熱鬧。很明顯的,哥舒曜叔侄聯手也鬥不過馬重英。光弼終於按捺不住了,情不自禁地又拉了拉袖子。
看到他迫不及待的樣子,子儀微笑著鼓勵道:“上去吧,沒關係的。”
光弼朝他翻了一個白眼,道:“既然沒關係,那你為什麼不上去?”
子儀笑道:“我覺得哥舒悅嫁馬重英也不錯啊。你看人家姑娘的眼神,興奮得很呢,似乎已看中那家夥了。”
光弼急道:“我都告訴你馬重英是吐蕃敵將了,你居然還覺得不錯?今兒絕對不能讓他得手,那家夥會害死哥舒悅的。”
“以前我就覺得你很關心那姑娘,現在看來,你還真不是一般的關心她啊。”子儀打趣道:“你還站著幹什麼?快點上去啊!等人家姑娘被吐蕃小賊騙走了,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子儀這是在胡說八道什麼呢?莫非以為我喜歡上哥舒悅了?哼,他花心,就以為所有人都像他一樣花心麼?一個勁地引誘別人上台參戰,他究竟有什麼目的?難道真的希望我娶哥舒悅?
光弼越想越鬱悶,忍不住對著那家夥翻了一個白眼,別過臉去,再也不想聽他胡說八道了。
台上馬重英抓住哥舒曜一個破綻,幾式鴛鴦連環飛腿,哥舒曜在他淩厲的攻擊下左躲右閃,三兩下就被逼到台邊,一腳踏空,翻下台去。
哥舒悅見狀驚叫一聲,馬重英哈哈一笑,淩空一腳又朝她踢了過去,哥舒悅狼狽不堪地使了一招“風擺柳”,身子往後一仰,整個人彎成了一張弓,她還沒直起腰來,馬重英猿臂一帶,就勢托住她苗條的水蛇腰。
這個姿勢就像熱戀中的人嬉戲打鬧一般,哥舒悅的臉紅了起來,馬重英微微一笑,伸手拔掉她頭上的玉簪子,柔聲道:“這個就算給我的定情信物吧?”
哥舒悅又是害羞又是歡喜,雙手掩住臉,半天也說不出話來。馬重英將玉簪子收到懷裏,輕輕放開哥舒悅。
哥舒悅羞答答地問他,“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馬重英。”馬重英微微一笑,“如果我說我不是漢人,你會不會嫌棄我?”
哥舒悅抬起頭來,笑道:“我也不是漢人呀。”
光弼虎視眈眈地在台下守著,隻要馬重英一下台就準備抓人。這家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去年來涼州劫持了他的家人,今年又跑涼州來了,還敢上台比武招親!
馬重英見哥舒悅既嬌羞可人又大方灑脫,他一時心猿意馬起來,忍不住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哥舒悅終於不好意思起來,趕緊伸手推開他。台下卻有許多人已紛紛喝起彩來。
馬重英趁著熱鬧準備離開,哥舒悅回過神來,慌忙一把抓住他的臂膀,落落大方地問他,“請問公子家住何方?”
馬重英還沒來得及回答,猛然有人一聲斷喝,“賊子休走。”聲到人到,竟然是衝著他來的。
馬重英吃了一驚,扭頭看時,隻見一個人影如鷹隼捕獵一般訊捷無倫地飛上台來。他心中暗叫“不好”,看樣子就有麻煩。
他也旋風般地轉過身來,那個叫他“賊子”的人已落在他麵前了。馬重英定睛看時,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這不就是當初在涼州城門口攔截他的那個唐將麼?
半路殺出來的這人就是安思義了,他本來隻是例行公事到處巡邏的,沒想到無意之中竟然發現了獵物。
哥舒悅看到他,臉色也黑了下來,問道:“你來做什麼呢?下去!”
安思義卻是理也不理哥舒悅,他冷笑著對馬重英道:“自古冤家路窄,很高興咱們又見麵了啊。”
“這是比武招親的擂台,哥舒姑娘已經中意我了,兄弟你就不要攪這渾水了吧?”馬重英不動聲色,平靜地說:“哥舒姑娘叫你滾下去呢,你沒聽到嗎?”
安思義聽到比武招親,不由一愣,他左右張望了一下,這才發現柱子上的對聯,他神情尷尬起來。但也隻有那麼一瞬,安思義又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無辜地盯著馬重英,道:“你膽子不小啊,居然還想比武招親?你知不知道這招親的是誰家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