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歡迎你。”哥舒悅幫著馬重英氣勢洶洶地對安思義道:“我是誰家的姑娘我自己會告訴他,我不稀罕你來多管閑事,給我走開。”
安思義不可置信地盯著哥舒悅,問道:“你居然喜歡這個吐蕃賊子?”
哥舒悅很不友好地說:“我喜歡誰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這家夥是我們大唐的敵人!”安思義大聲道:“你叔爺爺身為隴右節度使,最大的使命就是防禦吐蕃賊子來犯。你居然要認賊為夫?”
安思義說得那麼嚴重,哥舒悅一下子就被震住了,臉上的笑容終於僵硬起來。
安思義對馬重英道:“你去年來涼州劫持了李光弼的家人,別人不認識你,我認識你,乖乖的跟我走吧。”
馬重英手腕一翻,朝著安思義疾刺過去,他的手裏不知何時捏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小巧的飛刀。
安思義慌忙避到一邊,馬重英縱身跳下擂台,安思義也緊跟著躍下台來。馬重英雙手一分,撥開前麵的幾個人,往人叢裏躥去,安思義在後麵緊追不舍,但是看熱鬧的人太多,一時追他不上。
馬重英正逃躥間,忽然腳下被人絆了一下,他猝不及防,頓失重心,身子直挺挺往地上倒去,他心中叫苦不迭,背上一股大力傳來,一隻手抓住他的衣服,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馬重英狼狽不堪地站穩了,回頭看時,那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拉他的人竟是李光弼!不用問剛剛使絆子害他摔倒的人也是他了。
這才是真正的冤家路窄!馬重英苦笑一聲。光弼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笑道:“歡迎馬公子來我們涼州坐牢啊。”
安思義也已追了過來,光弼將馬重英往安思義麵前一推,道:“這家夥是你的俘虜了。”
安思義道了一聲“謝謝”。雙手撮唇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不大一會兒就有幾個軍士拿著鐐銬奔了過來。安思義指著馬重英,吩咐道:“把這家夥鎖起來,帶走。”
哥舒曜和哥舒悅也追過來了,軍士們已三下五除二將馬重英鎖好,正要帶走。
哥舒悅臉色蒼白,奔到馬重英麵前,抓住他的臂膀,連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難道真的是我們大唐的敵人?”
“哥舒姑娘,我喜歡你。”馬重英朗聲道:“我是吐蕃人,但我絕對不是大唐的敵人。”
“你就騙騙娘們兒吧。”安思義冷笑一聲,根本就沒耐心聽他狡辯下去,吩咐軍士們道:“現在就給我帶到軍區大牢裏去,重枷侍候。”
軍士們牽著馬重英走了,安思義向光弼一抱拳,道:“在下公務在身,先告辭了。”
安思義說著就要離開,哥舒悅一聲厲喝,“站住。”
安思義真的站住了,他頗有點不耐煩,道:“你還有什麼事?”
“把他放了。”哥舒悅指著馬重英,道:“他說了,他不是大唐的敵人。”
“他說不是,你就信了?”安思義慢騰騰的道:“有哪個賊會承認自己是賊的?”
“我相信。”哥舒悅咬牙道:“如果他真是你所說的敵人,他就不會上擂台比武了。”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腦子進水呢。”安思義皺眉道:“很抱歉抓了你的情郎啊,可惜我沒法徇私舞弊,因為我要為涼州百姓的安全負責。放走他將會後患無窮。”
“我沒傷害任何涼州百姓。”馬重英抗議道:“我來涼州求學,現在的我是武威書院的學生,難道一個吐蕃人來大唐學習也對你們的老百姓構成危險了嗎?”
光弼和安思義聞言都愣了一愣:現在是和平時期,吐蕃和大唐早已休戰談和。這家夥如果真是武威書院的學生,那他們抓他似乎真的有點過分了。
安思義想了一想,道:“先帶走,等核實了身份再說。”
哥舒悅飛快地衝上前,攔住軍士們的去路,追問馬重英道:“你真的沒騙我?”
馬重英歎了口氣,說:“沒騙你,我真的隻是一個學生。如果是別有用心的奸細,我哪敢上台比武招親啊?哥舒姑娘,剛才聽這位長官說來,你居然是隴右節度使的家人。我一看見你就喜歡上你了,連你的身家背景都不清楚就盲目上台招親,看來真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哥舒悅的臉又微微紅了起來,她低下頭,道:“如果你真的不是他們所說的敵人。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
安思義一擺手,軍士們押著馬重英走了,哥舒悅還站在原地發呆。
光弼歎了口氣,哥舒悅不會無可救藥地愛上馬重英了吧?無論如何,那家夥都是一個危險分子,就算他今天是良民,可是誰能保證他明天不會拿起武器劫掠大唐邊境上的老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