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辛京杲的婚宴結束,天已經很晚了。光弼帶著庭玉從辛府回家,辛京杲怕他們回去不方便,幹脆借了一匹馬給庭玉騎。
一路快馬加鞭,兩人很快便到了家門口,光弼停住馬,庭玉已迫不及待地跳下馬來,但是在著地的時候,他腳下一個趔趄,身子一歪,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嘴啃泥。
看這小夥子激動的,連路都走不穩了。光弼笑著跳下馬來,揚聲呼喚道:“雲天,你看誰來了?”
光弼帶著庭玉走進院子,雲天從客廳方向快步而出,她邊跑邊笑,“大公子這是帶了客人回來了嗎?”
雲天小步跑到光弼麵前,抬起頭來,一看到光弼身邊的庭玉,她漫不經心的笑容就不見了,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神情也不知道究竟是驚還是喜,平日櫻桃般小巧的嘴兒張得大大的,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庭玉上前一步,啞聲道:“姐!”
雲天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他,頭埋到他肩上,激動的眼淚也都滴在他肩上。
庭玉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兩拍,哽咽道:“姐,我來看你了。”
雲天半天才放開庭玉,拉著他上看下看,又哭又笑道:“你跑到哪裏去了?你可知道我找你都不知道找了多少年了,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光弼提醒雲天,“讓你弟弟去客廳裏坐下來說話吧。”
雲天點了點頭,拉著她弟弟走進客廳,兩人緊挨著坐了下來,互相凝望著,一時卻是什麼話也沒有。
光弼倒了兩杯茶端了過來,庭玉誠惶誠恐地站起身,道:“庭玉一個下人怎敢勞動李大將軍的大駕?”
雲天卻理所當然地接了茶,遞給她弟弟,含笑道:“不過是端茶倒水而已,沒什麼關係的。”
大概是聽到了動靜,光進不知從哪裏跑到客廳裏來,看見庭玉,他眼睛一亮,雙手一拍,嚷道:“好一個美少年。”
庭玉害羞,光進一嚷嚷,他的臉立即紅了起來,低頭捧著茶杯不說話。
雲天激動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她微笑著詢問庭玉,“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庭玉道:“李大將軍告訴我的。”
“你叫我李大哥就好。”光弼笑著提醒庭玉。
庭玉道:“今天我家公子成親,我在府門口迎賓,遇到李大哥,李大哥認出我來了。”
“什麼?”雲天大吃一驚,道:“你就在辛京杲家裏?你是他的僮仆?”
庭玉點了點頭,雲天歎道:“大家隔得這麼近,為什麼我總是找不到你?這些年,你有沒有找過我?”
“我跟隨辛公子還不到半年的時間。”庭玉感慨道:“身為奴仆,我沒法掌控自己的生活,小時候我被賣給了河西一個大戶人家,那家主人後來又把我賣給了郝三爺。”
雲天心裏酸酸的,含淚道:“父親怎麼舍得把你也賣了啊?”
“他根本就不配做我們的父親!”雲天一提到父親,庭玉就恨得直咬牙,道:“他好吃懶做吃喝嫖賭,家裏的東西被他變賣一空,母親氣得上吊了,他還不思悔改。輸得越厲害他就越想撈回本錢來,完全賭紅了眼,到後來就淪落成乞丐了,他逼著我挨門排戶的去乞討,有好心人可憐我就給我們一點吃的或者是錢,這樣過了一陣子,後來有人出錢買我,他就把我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