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程禮疑惑:“方正?”
書生點頭,道:“不錯,方正,四方的方,正確的正。他嫉惡如仇,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說一句仁人君子也不為過。以他這樣的性格,反出玄衣後又怎麼可能會去利用一個女子呢?”
朱程禮聽到這話,想到了些什麼,不由的瞳孔一縮,心有餘悸的同時,又哈哈大笑起來,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本隻想釣個班某人,沒想到卻拉出了一張大網。多虧了先生,若不然……”
下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隻是目光狠戾的看向班定,道:“當真是僥天之幸,李知安千般謀算,卻不想壞在了他結義兄弟的手上。班定!本世子真是要謝謝你了!”
千般謀算?哼,你們不過是順帶的而已。
班定這樣想著,卻沒有理會朱程禮,而是將目將落向了坐在輪椅上的那個書生,輕輕歎息道:“好一個‘月下無蹤’的奪命書生,本指揮原以為你已經死了。去年三月本指揮公幹回來時,還在你墳前倒了杯酒,感歎事世無常,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會假死脫身,而且還瞞過了玄衣所有的耳目,不得不說一句,先生雖然廢了,但依舊了不起。”
奪命書生搖搖頭道:“我有幾分本事,我自己知道,那些本事這些年來早已被玄衣詐了個幹幹淨淨。我又怎麼可能能瞞得過玄衣呢?”
“哦?”班定好奇問道:“這麼說,是有高人將先生救出去的?”
奪命書生點點頭,又搖搖頭:“是有人設計將我救出去的,但我卻不知那人是誰。那時我以為我真的死了,玄衣將我下葬後,我卻莫名奇妙的在棺材裏醒了過來。”
他頓了頓,又道:“班指揮,你知道一個人活生生的被埋在棺材裏有多可怕嗎?算了,不說這些了,總歸後來是有人將我救了出來,而我卻不知那人是誰。他隻是將棺材打開,讓我從裏麵出來,然後又丟下去一具一模一樣的屍體。接著將我帶到某個地方休養,整個過整沒說一句話。再後來,嗯,也就是十幾天前,這位富奉王世子找到了我。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想來班指揮應該能明白的,我便不多說了。至於救我的那人,我至今都想不起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班定微微皺眉,想不明白到底是哪方高人做下的這件事情。隨後,他便也搖搖頭不去想了,這些事情等回去告訴大哥,讓他去動洞子就好。
於是輕聲開口道:“奪命書生,雖然你我如今算是敵對,但不管怎麼說,玄衣棘蛇的成立,你是首功,班某謝謝你。隻是班某有些不明白,即便你武功盡廢,然則我玄衣卻將你當成一等大供奉,這些白來從未虧待過你,為何你卻要在脫身之後,聯合這些人來對付我呢?”
奪命書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感慨搖了搖頭,說道:“江湖上都稱某為‘月下無蹤’奪命書生,到底是‘月下無蹤’是某的外號,還是‘奪命書生’是某的外號?算了,往事已矣,這些不重要。玄衣啊,嗬嗬,稽查天下的無敵禁軍,這麼厲害的一支隊伍的組建,某能參與進去,實是與有榮焉,這是某這輩子做的最有成就感的事情,某心中的榮耀不亞於班指揮。”
說到這裏,他輕輕歎了口氣,有些落莫,搖了搖頭,又道:“班指揮,你可知道,某在玄衣當供奉的這些年過得十的很舒心,教出來的‘弟子’們也很出色,不用再過那種朝不保夕,隨時都可能因為任務失敗而死的生活,這樣的日子,真的是某夢寐以求生活,就算廢了,安逸的過完這輩子也是很好的事情。”
“然則……”
說到這裏,他的麵容突然間變得扭曲,咬了咬牙。過了許久才化為平靜,長長呼了口氣才又說道:“某當年敗於李知安之手,他有神刀斬與飛刀兩門絕技在身,某敗了,認了,這沒什麼。但某記得明明已經逃走了,為何卻又會莫名奇妙的被李知安抓到了?”
“是莫名奇妙的被抓!”
奪命書生的臉色又開始變得猙獰,咬牙道:“某不甘心!某想知道到底是誰抓他某!絕公子的懾魂術雖然為某編了一段記憶,但懾魂術總有紕漏,某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記憶缺了一塊。但有時候也會隱隱的想起了一些事情,如今某隻想知道,那個擒了某的‘天人’到底是誰?你與絕公子是結義兄弟,想來你應該是知道的。”
“班指揮,這便是他們說要對付你,我立刻便參與進來的原因!”
班定的眉頭皺了起來,想了半晌,道:“不知先生在說什麼,或許我大哥曾對你施展懾魂術……”
說到這裏,他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念頭又,道:“嗯,也就是說,我大哥當年勝了你,你也有十足的把握逃走,但是有個神秘人卻將你擒拿,交給了我大哥,然則這神秘人卻因為種種原因不能露麵,是不是這樣?”
奪命書生點頭道:“確實如此。”
班定笑道:“嗬嗬,能有如此本事的人,想來這人應該是李二俠了。”
他這話才說完,奪命書生的麵孔又變得極為扭曲,嘶著嗓子喝道:“不是他!我當年刺殺過李尋歡,他沒有那樣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