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寧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自覺抓緊了胸前的衣襟。
早春蹲在玉寧身邊,一言不發,隻是默默抓緊了玉寧的手。玉寧感受到了這股溫暖,幽幽歎了一口氣。再也無法看見任何東西的她,仍然睜著那一對無用的雙眼,忘著回廊外的天空。
“早春,你跟著我多少年了?”
“若是從福晉救奴婢那一年算起,是有二十年了。若是……若是從福晉重新回府來算,也有十五年了。”
早春說得小心翼翼,生怕觸動了玉寧對於醒兒的思念。隻是她自己都不由得會想起曾經赫那拉王府裏的風風雨雨。
玉寧輕輕一笑,似乎看透了人間世事。抓緊了早春的手道。
“是啊,這麼多年了,都是你一直陪著我和孩子們。我心中有愧啊。”
“福晉怎麼這麼說呢?能夠伺候福晉,是早春這輩子最大的福分。”
玉寧默默搖了搖頭,剛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早春打斷了。
“福晉,不是奴婢忤逆您。若是您再說這些折殺奴婢的話,奴婢真要羞愧死了。”
無奈,玉寧沒好氣地戳了早春一下額頭。
“你啊,年紀見長不錯。卻還是當初的那個死丫頭。”
說罷,主仆二人輕輕笑開了。
“額娘。”
“時兒?”
聽到了大兒子的聲音,玉寧的笑容更加燦爛。
“孩兒給額娘請安。”
逢時笑著,便給自己母親打了個千。
“行了,起來吧。這兒沒有外人,不必如此拘束。”
玉寧說著坐起了身,招了招手把兒子拉到了身邊。
“額娘,今日您怎麼把花交給早春嬤嬤養了?”
說著,逢時瞟了一眼早春。眼裏盡是孩童的頑皮與嬉笑。
“交給她,可放心?”
話音剛落,逢時一吃痛,卻見早春正握拳站在她身後。
“嘿嘿,早春嬤嬤。”
“真是不敢當,早春隻不過是個粗手粗腳的奴婢罷了。”
早春白了一眼逢時的嬉皮笑臉,搖了搖頭便進屋繼續忙去了。阿寶無奈又擔心地看著主子的強顏歡笑,心中又怕早春與玉寧看出端倪,卻又希望她們能夠看出不對勁。
突然,逢時抱住了自己母親,就這麼趴在了玉寧的腿上。玉寧輕輕抱著他,問道。
“兒子,怎麼了?”
逢時搖了搖頭,突然想到了阿寶說的話,便問道。
“二弟在你這裏?”
“是啊,不僅你二弟在。你的儒之表哥也在。”
逢時先是一愣,突然便笑得像一個孩子一般興奮。
“什麼?儒之表哥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他昨日就來了。現在正與你二弟在花園裏下棋呢。”
玉寧話還沒說完,隻覺得懷中一空,她便知道逢時已經向花園跑去了。
“哎,你慢點!”
玉寧向著那個方向哭笑不得地叮囑道。
“知道了!”
在阿寶看來,這是主子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歡呼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