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 再度告別(2 / 2)

“……弘翊。”毅康後退了幾步,勉強站住,再抬起頭來看向自己的這個昔日玩伴時,禁不住愣住了。眼前的這個衣衫飄飛的男人,還是自己熟悉的愛新覺羅弘翊麼?

若他便是愛新覺羅弘翊,為何他的雙眼是赤紅的;若他不是,為何在他仰天長嘯時,他似乎瞧見了一個正與自己的魔性對抗的可悲魂靈。

“……看樣子,他竟然吞了那隻假的飛天蠱。這個男人,真是瘋了。”夭夭冷不丁地輕輕一聲歎,毫無征兆地竄進了毅康的耳朵裏,讓他不可置信地回過頭來看向這個從裏到外都冰冷無情的女人。

“什麼假的飛天蠱?你在說什麼?”

“……他有備而來,所以帶來的是真的龍圖;而我當初並沒有打算孤身一人可以活著回來,所以不論是他要的人還是他要的東西,帶的都不是真的。”夭夭低下頭來,與毅康對視了一眼,複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功力暴漲、蓄勢待發的弘翊身上:“看樣子,他為了在短時間內將我們捉拿歸案,已經私自吞了那個他以為是飛天蠱的玩意。”

“……那實際上呢,那實際上是什麼!”毅康聞言,趕忙站起身來抓住了夭夭的胳膊問道。

“現在說這個,有用麼?”夭夭側臉看向毅康的同時,亦用餘光觀察著弘翊的動向,一刻都不曾放鬆。但從夭夭現在嚴陣以待的架勢看來,毅康便知道,弘翊此次的狀況已不容他樂觀:“與其有時間追問我他到底是吃了什麼東西,我更是關心他是幾時吃的。”

“……知道了又能如何。弘翊內功本身就高深渾厚,現下又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助他一臂之力,我們……”毅康低下頭來,顯得有些自信心不足地看著手裏的夢回。

聽到此話,夭夭又是冷哼一聲:“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剛才我可是爭分奪秒地給你爭取時間修行弱水劍法了,你還怕一個野路子出生的愛新覺羅弘翊?”

“可是……那劍譜徒有劍法,卻沒有心法啊。”毅康聽了這話,幾乎是要哭了,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夭夭卻沒有再給他一點申辯的機會,就將他猛地推了出去。

“你真是個呆子!忘記黑弦教你的那些東西了麼!”

“啊!”毅康一愣,恍然大悟地一叫。與此同時,更是抽出了夢回劍與正麵襲來的弘翊短兵相向。他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裏有一團火由內而外地噴薄出來,對上了弘翊那一股邪氣的赤紅色內力。

“……你的內力……”弘翊眼睛微微睜了睜,帶著些疑惑與不可置信,“你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內力提升這麼快!”

“我……”毅康茫然地看向毅康,對他的質問實在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沒等他想清楚這問話的意思,二人已經鏗鏗鏘鏘地打了好幾個回合,“弘翊,別再這樣肆意使用內力了。你的內力用藥力催發,如此激進邪門的法子,會讓你走火入魔的!”

“你身為內城子弟,卻與逆黨同流合汙。試問我愛新覺羅弘翊,又怎能聽你這不肖之孫的話!”毅康的勸慰就像是一顆微小的火星,跌進弘翊這捆幹柴裏,讓他的內心劈裏啪啦地炸了鍋。

直到現在,毅康才隱隱意識到一件事情:自己維護夭夭,本身便已經足以讓弘翊怒不可遏了。於是在又一次地將弘翊打退之後,他便連連退了好幾步,與夭夭背靠著背,抵禦著四麵八方而來的血滴子。

“待會我若再出擊,你便離開這裏。”他的一句吩咐,換來的卻隻有夭夭的沉默。毅康聽著自己身後骨肉被披裂的聲音,還有人在臨死前的悶哼聲,隻覺得心頭在隱隱發燙,卻始終沒有敢回頭來看。

半晌,隻聽到夭夭低聲回了一句簡短的話:“我走了,你怎麼辦。”

“……不用管我。我有夢回在手,自然能夠逢凶化吉。你多留這麼幾個活口,眾目睽睽之下,弘翊也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好,你自己小心。”又是一陣沉默之後,夭夭似乎下定了決心。下一秒,毅康隻覺得背後一陣冰涼,再轉過身來時,夭夭便已經假意向他攻擊過來,“記住,你若這麼輕易就死在了愛新覺羅弘翊的手上,我要在你身上尋的仇,他日必加倍奉還在你親人身上。”

“好。我不會死的,這條命,隻能你來取。”毅康對著近在咫尺的夭夭,微微點了點頭。這樣的動作太過渺小,致使那些站在百米開外的人都看不真切。

突然,夭夭將之一抱緊,在毅康耳邊說了這樣的話:“……飛天蠱在你身上,要怎麼用,就看你自己吧。”

毅康聞言一驚,正想要抓住夭夭說個清楚。卻見她溫柔一笑,帶著良清一起,以一種十分突兀的方式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突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