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 話中有話(1 / 2)

雍正十一年,又是一個瑞雪兆豐年的年份。距離毅康與弘翊二人九死一生歸來,已然一年。自那起竹林慘案之後,離錯宮整個便失了蹤,不僅僅隻是弘翊,就連毅康都有偷偷去找過,卻都是無功而返。

曾經那個聲名崛起的離錯宮就好像是當初的無雙會一樣,突然一夜之間便在江湖之中消失了,徒留下一個又一個讓人嗟歎的未解之謎題在這人世間,讓人玩味猜測,卻永遠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一轉眼,毅康已然二十有二。在他這個年紀尚未娶親的人,除了弘翊之外,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眼看著那些昔日玩伴都已經成家立業,有些人甚至都已然是好幾個孩子的父親了,說自己完全不在乎,那便一定是假話。

每每到了這個時候,毅康隻要想一想夭夭的杳無音信,他的心情就會變得異常平靜。內城之中,兒女情長大多都不過是逢場作戲,多半也是政治聯姻。毅康覺得,自己打心底裏不願意這樣。

他之所以看到同齡人已為人父,多多少少會覺得有些羨慕,全是因為他在心底裏藏著的那個女人。有時候,他也會不自覺地偷偷幻想一下,自己與夭夭的孩子,會是個什麼模樣。有時候就是這麼不經意的一想,便會讓他心情好上一整天。而當他從這白日夢中醒來的時候,這極好的心情也可以瞬間變得極壞。

這一日,毅康一如既往地坐在了忘憂庭院之內發著呆。當吳放進到廳來見他這個熟客時,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眉頭緊鎖的表情。

“怎麼了?可是我這忘憂庭院種的花花草草,入不了你大貝勒的眼睛?”吳放一本正經地說著調笑的話,難得有幾分詼諧的味道。

毅康聞言,回過頭來,見他已經端端正正地坐到了堂上,便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個禮道:“今日我來,是瞧見了你捎進內城的信。不知吳兄說的好事是指哪件?是說弘翊走火入魔之事,還是關乎十三叔的病情?”

“嗯,若說這好消息我都有,你卻隻能二選一。你會怎麼選呢?”吳放聞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那一抹薄唇,饒有興趣地等著毅康的答案。

“……若是一定要選,我大概會更想知道,該如何治好十三叔的病。至於弘翊……還是聽天由命吧。”毅康歎了一口氣,不見他思考有多久,答案便已經脫口而出。

吳放望著他望了良久,不甚感慨:“逢時,你果然是變了。”

毅康聽著他喚著自己的乳名,隻是笑而不答。對於這句評論,並沒有其他的看法。見這個關於魚與熊掌可否兼得的話題已然進行不下去了,吳放隻得無趣地起了另一個話題,也是今日他叫毅康起來的主要目的:“飛天蠱的用法,我已經替你找到了。”說罷,他便打了一個響指。

本來站在他身後不發一言的阿航聽到這響動,緩緩從懷裏抽出一張卷軸來,遞到毅康的手裏,這才又退回到了自己原先站著的位置,繼續目不斜視地釘在那兒。

毅康滿臉狐疑地看向臉上不帶一絲笑容的吳放,見他揚了揚眉毛,示意自己打開卷軸,這才低頭將那纏繞在卷軸之上好幾圈的絲線給拆開。

“這卷軸上記錄著的古怪文字,便是駕馭蠱蟲之法。聽人說,這卷軸應該分為兩部份,每部分共為八卷。卷軸的絲線若是白色的,便是教你如何醫人;若是黑色的,便是教你如何害人。我花了三個月,打探到的不過是這十六卷醫書之中的其中一卷。逢時,你可別說你看不懂,我會傷心的。”吳放見毅康正在翻來覆去的看著這個卷軸的正反麵,忍不住便皺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