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調笑的話,顯然毅康完全沒有聽進去。這邊話剛說完,那邊毅康便已經抬起頭來神色凝重地看向了他:“這確實是說飛天蠱的,隻是……為何隻有上半部分,不見下半部分。”
“你會讀這文字?”吳放聽了他的回答,一雙眼睛噌地一下便亮了起來。
毅康望著這樣的吳放,隻覺得有些尷尬:“嗯。略通一二。”
“不要跟我說這些虛的”,吳放一揮袖,顯得有幾分不耐煩,“你老實跟我說,你對這文字是半桶水,還是十分精通。”
“……若隻是醫術方麵,應該是十分精通吧。”毅康被吳放這麼一問,反而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了。衡量再三之後,才很是猶豫地說出這句話來:“以前我曾經拜一位五毒教遺孤為師傅,她教了我很多苗疆醫術,更是教我學習這些文字。這些文字,是苗人聖女所用。”
“太好了!”還沒等毅康說完,吳放便已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快步走到了毅康的麵前,拉著他就往內裏走。
“吳兄,你這是做什麼?”毅康一愣,隻覺得自己推拒也不是,不推拒也不是。困窘之間,竟然臉頰已經緋紅。
“來來來,你便幫我把這些都譯了。就當是你給我的報酬了。”二人進了那神秘的房間,毅康適應了內裏昏暗的燈光往四處一看,發現竟然是一個寬敞無比的藏書閣。那林立滿屋的書架上密密麻麻擺著許多卷軸,外表看來都是一樣。
毅康心中不覺一陣訝異,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忘憂庭院的機要之地,吳放竟然說把這個外人帶進來便帶進來了。
“你坐這兒,把這幾個給我譯成漢文吧。字寫工整點,不容許出一點錯,我可是要給我的主顧瞧的。”似是壓根沒瞧見毅康臉上驚異的表情,在將毅康強行按到書桌前坐下之後,吳放便忙著指揮人給毅康送上文房四寶,並讓人挑亮了油燈。
僅僅隻是片刻功夫,機要密室之內突然就變得燈火輝煌,讓毅康有幸可以一窺全貌。隻是這一望,帶給他的震撼更大——這間房子似乎永遠沒有個盡頭,即便這燈火是如此明亮,它的光竟然還是射不到那屋子的盡頭。
吳放這邊已經準備完畢了,可是毅康卻還是沒有從剛才的震撼之中回過神來。吳放撐著桌子,好笑地瞧著他,突然又道:“怎麼樣?這便是忘憂庭院所有的身家性命了,有沒有占為己有的想法?”
這話雖然是用說笑的語氣問出來的,可是毅康還是聽出了幾分威脅的味道。他回過頭來,深深看了吳放一眼,似乎是想要人家瞧明白,他對這種無聊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這才低下頭來,伸手將那上等宣紙一點點地推開:“我給你翻譯了,你便把那醫書的下半部分給我。到時候一手交書、一手交文字,不然我可不保證不會出錯。”
“那是自然。寫吧,寫吧。待你寫完了,你想要的東西也有了。”吳放聽到毅康這麼說,趕忙笑嘻嘻地回了他一句。那個時候的毅康,心中想著的都是那下半部分醫書的事兒,壓根就沒有發現,吳放說的這句話,事實上是一語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