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驚雷響在耳畔,傾月被震得踉蹌幾步,幾乎要站不穩,好在芙蕖眼快,急忙上前扶住。那一雙手輕輕地搭在傾月的肩上,似有千斤沉重。
額上有冷汗細細密密地冒出,傾月看了在太子懷中的馮霜月一眼,隻見她唇邊浮現了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甚是詭異。傾月心裏一動,原來馮霜月竟早就知道徐衛是她派去的人。隻覺得心底一緊,還來不及多做思考,便聽見太子冷然的聲音:
“看來真相已經大白了。”聲音越發的冷然,在場的人都明白太子這一回是真的動怒了。“太子妃心存妒忌,陷害馮妃,有違婦德——來人,看住太子妃,聽侯本殿發落。若是有人敢為她請求,一並論罪!”
言畢,隻輕蔑地看了傾月一眼,目光再對上懷中的人兒時,已經化作了無限的柔情。他轉身抱著馮霜月大步離去,傾月立在那裏,目光已經恢複了平靜,看著太子離去的背影。
見太子離開,屋子裏一眾侍婢小廝都見情形不對,紛紛借故離開。少頃,偌大的攬月閣大殿,便隻剩下傾月傍桌而立,芙蕖站了在她的身側,眼底的光芒不定。
“沒想到……竟讓這隻狡猾的狐狸倒咬了一口!”芙蕖憤然,又愧疚道:“娘娘,都是奴婢的錯,出了這樣的餿主意,反而被馮妃利用了!”若非她給太子妃出主意,事情亦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沒想到是她好心辦了壞事。
可是,她又如何知道,那馮霜月的城府,竟比宮中那些娘娘還要深。明明知道那是一個陷阱,卻生生地跳了進去,然後又買通徐衛倒戈,倒將她們一軍!
“太子也是,明知道馮妃暗中害娘娘,還要護著她,簡直是被鬼迷了心竅!”這樣的太子,將來如何成為明君!
傾月怔了片刻,聽完芙蕖的憤言,忽地淡淡一笑,仿佛漫不經心似的:“也不是他想護著她。不過現在正在緊要關頭,太子又怎麼可以得罪馮太師。”她轉身,眼底仿佛有無限疲憊,“芙蕖,本宮累了。”
芙蕖見傾月這樣,以為她是甘心認輸了,急道:“娘娘,您怎麼可以就這麼算了!現在太子將您禁足在攬月閣,那些難聽的閑話,怕是又要滿天飛了!”
傾月含笑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比我還急。禁足而已,就當好好地在攬月閣裏休養身子罷了。”養得好了,才能繼續與馮霜月鬥下去。她轉頭再去看太子的身影消失之處,恍惚間笑意爬上唇邊。
馮霜月……
看我們兩個,到底誰能夠笑到最後。
錦榻鋪了軟軟的墊子,馮霜月輕輕地伏了。身上羅衫盡褪,隻蓋了一層薄紗,美好的肌膚在薄紗下若隱若現。青絲繞頸,白皙如瓷的麵容漲的通紅,蛾眉微蹙,讓人頓生憐惜之感。
太子命人取了膏藥,親自替她塗上敷好,見她這樣,忍不住輕聲細語地去哄:“好在打得不深,太醫這藥又是極好的,一定不會留下瘡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