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瘋了,居然敢自稱‘朕’!”腦子裏猛然竄出一個不好的念頭,他拔劍出鞘猛然衝上前去,對準杜痕遠。杜痕遠身後的侍從也紛紛拔劍,上前將他以及他帶來的人團團圍住。
“父皇在哪裏,你說!”他發了瘋似的怒吼著,心中有一點點恐懼漫延開來。難道說杜痕遠已經把父皇……
杜痕遠輕笑:“二弟,聽皇兄一聲勸,依你這樣的性子,還是不要不自量力跟皇兄爭了。”他輕蔑地瞥一眼太子的侍從,“隻帶這麼些人,也敢前來。你不我殺了父皇,殺了你,再自立為帝?”
“你殺了父皇?”太子震驚。
杜痕遠不置可否。
“哼,你不敢。”太子道,“你殺了父皇,便是弑君,你又如何能奪得天下?”
杜痕遠輕笑:“我有大淩朝三百萬雄師,我有朝中百官的支持,我有二十年風霜沙場的功勞,我有無父無母的冤屈——我如何不能奪得天下?我是這大淩朝的嫡長皇子,我如何不能坐這大淩朝的皇位!”
他伸出手去,輕輕捏住太子銳利的劍鋒,將它從自己喉前撥開:“隻要我願意,這大淩朝的是非黑白都可以顛倒。”
一時間,風雪中兩人皆是默默無語。
片刻之後,杜痕遠才微微一哂:“這外頭天寒地凍的,二弟還是先進去吧,莫要在這裏凍壞了身子。二弟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可別叫父皇心疼。”
太子這才放心,知道皇帝並未出事。猶豫了一會,料想未到緊要關頭,杜痕遠必定不會對他出手,做出慈兄的形象,以博民心,一咬牙,也便跟著進去了。
穿過長長的甬道,侍從如花之綻放般重重剝去,到大殿前的台階下時,隻有杜痕遠和太子二人。兩人翻身下馬,便有小內侍上前來牽了馬,又有禦前的王公公賠笑著上前來:“杜……大皇子說殿下回來,奴才還不相信,果然是來了。”
他說出“太子”兩字的時候,眼神極是畏懼,閃爍地看了幾眼杜痕遠,見他臉色未變,才稍稍安了心。
太子見此,也便知道如今父皇是及整個上苑都是在杜痕遠的掌控之下了,心中更加謹慎了幾分,跟著杜痕遠踏上青石的階梯。
他忽然想起什麼,道:“杜……杜相可知道京城第一名妓許婉婉?”
杜痕遠也不計較,笑道:“怎麼不知,我更知道的是如今許姑娘已經被太子贖了身,成了太子的人了。”
太子麵色稍窘,這娶青樓女子為妃畢竟不是件光彩之事:“杜相也曾是婉婉的恩客?想必對婉婉也照拂有加吧?”
杜痕遠側目:“此話如何說?”
“不然,她又怎麼會在入了我太子府之後,還三番四次偷偷溜去丞相府,求見杜相呢?”他小心地看著杜痕遠的臉色,果然見他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心中便越發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