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謀害皇後和大皇子,不也是死罪。”
“可……”
“你怕皇後會對你殺人滅口。”桑青一語點破她的心思,含笑問道。看藺蘭猶豫著點了點頭,她亦不意外。“我也沒想到,皇後娘娘竟然能狠毒至此,竟要我對皇上下蠱。那可是她的夫君嗬。”
藺蘭淒然一笑。
“什麼夫君,在這皇宮之中又有什麼夫妻情分,有的不過都隻是利益相關罷了。娘娘,其實藺蘭也不妨勸您一句,將來若是太子做了皇帝,您必定也是要進宮的。您出身苗疆,可不是什麼好事。”
宮中最忌諱的便是這些巫術之流,一旦扯上關係,下場都是淒慘無比。
桑青笑了笑。
她是要進宮的,但是不是做太子的妃,而是做杜痕遠的後。
“那我也問你一句,你究竟想不想死?”
藺蘭一怔,脫口道:“娘娘,又有誰會想要死的。隻是奴婢如今走到這個地步,無論如何都難逃一死了罷。”桑青起身,執了她的手,那美目之間流光溢彩,讓人驚豔得睜不開眼睛:“你聽我的,我便保你不死。”
京城外的官道上,有馬車碌碌行駛。
馬車外坐著的是一名眉目俊逸的男子,看起來頗有些讓人心驚的氣魄,倒不似是一個趕車的車夫。他抿著唇,一刻不停地催促著馬兒前行。
傾月靜靜地坐在馬車裏。身子裏翻絞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她臉色蠟黃,唇色發青。然而她咬了牙,打定主意不讓外頭趕車的太子知道自己的狀況。
隻要太子離開,杜痕遠便可名正言順地坐上皇帝之位了吧。如果這是她最後能為他做的一件事情,那麼便是疼死,她也要忍下去。
反正她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與其毫無用處地留在京城淒然地死去,不如與太子到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靜靜地死在青山綠水之間。到時候即使太子反悔,再回京城那麼一切都已經無法再更改。
她的心底生出一絲對太子的愧疚,轉而又安慰自己,這樣做未必不是為了太子好。太子自小在一片讚譽中長大,若論心計城府,又如何比得上二十年來在仇恨中生存的杜痕遠。
若是太子不走,杜痕遠登上皇位要做的第一件事,怕就是要除去這個對他皇位的最大威脅。
這樣寒冷的天氣,官道上竟沒有來往的行人。怕都是知道京城的變故,那些商賈也不肯在這樣的日子輕易出貨了吧。
李毓祺歎了一口氣,咬牙又催促馬兒跑得更快一些。
然而,身後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
他心底一驚——難道杜痕遠已經發現,派人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