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廣見她醒了,微微低下頭,輕輕安慰說:“先別說話,你剛才昏厥倒了,現在正是虛的時候,朕在你身邊呢,有什麼話,養好了身子再說。”“皇上——”錦秀眼中泛出一層淚花,冰冷的手也緊緊握住皓廣溫暖有力的掌心:“皇上——臣妾有話要對您說——您怎麼來了——臣妾都沒有想到——”
“別說話,朕不是說了嗎,等好了,有多少話說不得,何必急在這一時?你現在體氣虛,這麼多天操勞的。”皓廣輕撫著她的頭發,繼續安慰她說。
“不,臣妾現在就要對皇上說——”錦秀強要掙紮著坐起來,卻因為身子太軟,剛勉強一抬頭,就又立刻倒下去了。
皓廣使勁用手托住她,又是心疼又是埋怨的說:“朕不是說了嗎,等好些再說,你怎麼這麼不聽話?朕又不離開這裏,一直守著你。你急什麼?”
正說著,隻見春芽端進藥來,走到床前,輕聲說:“娘娘,將藥喝了吧,剛熬好的。裏麵放了千年的老人參,太醫說,補氣最好的。”
錦秀沒有要喝的意思,隻是望著皓廣,皓廣卻從春芽手中接過來,輕輕吹了幾口,說:“來,聽話,先將藥喝了,再說什麼也不遲,否則,朕也不會聽的。”
錦秀木然地隨著皓廣的手勢,將藥一口一口地飲盡。皓廣才放下心來,將藥碗遞給旁邊的春芽,又說了一句:“你們都出去吧。”
春芽會意,帶著眾人連忙退出,將門也掩上了,殿中隻剩下皓廣和錦秀兩人,對視了片刻,錦秀先落下淚來。
皓廣見了,忙湊近了些,將錦秀緊緊摟在懷中,吻去她的淚痕:“別說了,朕都知道你要說什麼,朕都明白,你放心,不是告訴過你嗎,永遠會相信你。”
錦秀在皓廣懷中,嗚嗚地哭著:“皇上,事情真是如此嗎?當年你跪了三天,就是為了求得陳國能夠被赦免?”
皓廣的身體動了一下,旋即又鎮靜如常,如同早就預料到錦秀會對自己說這些話似得:“這都是當年的事了,還提它做什麼?”
“不,皇上,您告訴臣妾,是不是這樣?”錦秀抬起頭,分外堅決地說。
皓廣隻是帶著滿不在乎的表情,淡淡地點了個頭:“是。”
錦秀怔怔地望著他:“皇上,真是如此?”
皓廣又重將她抱在懷中:“不用提那些事了,都是陳年往事了,橫豎都已經過去了。”
“皇上,臣妾原來不知道這些事,現在明白了,是臣妾誤會了您,不知說什麼是好——”錦秀隻覺得有千言萬語,哽在喉頭,卻隻能說出這幾個字來。
“可是,就算朕是盡心了,畢竟也還沒有能挽救回來,現在朕能做的,就是好好安撫那些亡國遺民,也算是給他們的一些補償吧。”皓廣歎了一口氣說。
錦秀下意識地欠起身來:“皇上,您說什麼?”
“朕已經決定下旨,將從前陳國的遺民,都各自封地百畝,以為安家養老之資,三年錢糧都免,這樣,也算是讓他們有了個穩定的生活吧。”皓廣用沉重的語氣說。
“皇上這樣寬厚,陳國的遺民,一定會感戴皇上的,也不會再有什麼人心不安的事了。”
“隻願這樣就好。從前是朕考慮不周,沒有想到這些事,如今,就刻不容緩了。”
錦秀喝了參湯,覺得有些力氣,此時在皓廣懷中坐了起來:“皇上,前幾日臣妾誤會了你,你會不會往心裏去?會不會生氣?”
皓廣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傻丫頭,朕怎麼會生氣呢?當時,朕就知道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沒有了解內情,隻要是明白了,一定會原諒朕的。”
“皇上沒有做錯,是應該皇上原諒臣妾。”錦秀真誠地說。
“你我夫妻,不說這些客套話,誰都難免有個誤會,說開了就好了,朕不是說過嗎,會永遠愛你,永遠相信你。”
“以後,我們一定不會再有誤會了,一定會和和美美的。”錦秀將頭埋在他胸前,低聲說。
皓廣吻了吻她的前額:“當然。”
“對了,容兒的事,皇上打算怎麼處置?”錦秀忽然想起來,又問皓廣道。
“你放心,容兒也是一時受了蒙蔽,朕不會怨她的,不是已經說了嗎,按照夫人的禮儀安葬,至於你嬤嬤,也跟在容兒的靈柩後停出,一起完事就是了。”
錦秀聽了,才放下心來:“多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