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小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將他緊張的神情就此記到了心中。
這天晚上,偵察小組的同誌們來到了德華醫院了解情況,在醫院的會議室裏,白天負責給“卡玉棠”帶路的護士小姐將自己的懷疑彙報給了偵察組的同誌們,通過同誌們獲取的卞玉棠照片,護士認定這“卡玉棠”和“卞玉棠”正是同一個人。
於是,一條秘密的監視方案在曹純之同誌的腦海中形成。
第二天,卞玉棠的病房裏又增加了一位新的“病人”,而這位“病人”就是曹純之提出的秘密監視方案中的重要人員。
不久,秘密偵察員發現經常來醫院看望卞玉棠的一個“藥商”,極有可能就是這樁案件的重要人員。
根據這個情況,曹純之從河北公安局發過來的資料中找到了證據,證明了此“藥商”正是他們尋覓以久的“建宛平潛伏組”組長秦應麟。
曹純之當即決定對秦應麟進行嚴密跟蹤,但沒想到,秦應麟卻異常狡猾,他在天津不停地更換住宿地點,給跟蹤人員造成了很大的困難。
8月22日,秦應麟從天津乘慢車前往北京豐台,到站後,他又在豐台買了一張去保定的車票。
當車到高碑店時,秦應麟突然下了車,跟蹤的偵察員因人多擁擠,失去目標,一下子不知他的去向。偵查員立即請求河北省公安廳和保定公安處查找。
在尋找秦應麟的同時,醫院這邊也在密切地監視著卞樹棠的行動。
這天傍晚,在一家大飯店裏,卞樹棠與香港的一名客商頻頻舉杯,很快談成一筆生意。那客商名片上寫的姓名是“王永祥”,隻見他打開皮包,交給了卞樹棠一張銀行的彙票。
三天後,偵察人員又發現天津市德康藥房的李某給卞樹棠送來了一大包人民幣。
卞樹棠收下錢,就收拾東西準備出院。
他的同房“病友”也隨即同他一起出來,並殷勤地叫了一輛車,說是同路回家,但卞樹棠馬上就感覺不對,因為他們坐的車子不久就開進了天津市某公安分局。
卞樹棠被密捕後,氣焰非常囂張,他在分局看守裏大喊大叫著:“你們憑什麼抓我?我可是守法公民!”
偵察科長曹純之心平氣和說:“我們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你就不要再狡辯了。你應該知道我們的一貫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隻有老實跟我們配合才是你的明智選擇!”
卞樹棠依然大叫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呀?我是守法的平名老百姓,你們共產黨怎能隨便抓人呢?”
為了讓卞樹棠老實交代自己的罪行,當天傍晚,楊奇清部長親自從北京趕來。他聽取了曹純之等人的彙報後,決定組織同誌們盡快抓住那個和卞樹棠談生意的“王永祥”,再從他那裏找到突破口。
遵照楊部長的指示,曹純之和手下立即行動,於當天晚上就將王永祥捉拿歸案,並將他關押到卞樹棠隔壁的房間。
卞樹棠清楚地聽到了偵察人員對王永祥的問話:
“姓名?”
“王永祥。”
“哪裏人?”
“香港的。”
“到天津幹什麼來了?”
“做生意。”
“什麼生意?”
“藥材。”
“生意做成了嗎?”
“還沒,沒有。”
“那你給卞樹棠的彙票是怎麼回事?”
“哦!那是……是,買,買藥材的。”
“你不是說生意沒做成嗎?怎麼還給他錢啊?”
“那,那是給他,預付的定金。”
“定金!真的是定金嗎?你最好是想清楚才回答!”
“哦!不是,不是,那些錢是別人托我帶給他的。”王永祥支吾著,頭上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
“真是別人托你帶的?那麼到底是誰?說!”偵察同誌提高了聲音。
“是,是一位姓潘的老板。”
“是台灣特務頭子潘其武嗎?”
“嗯,是的!哦,不是!不!”王永祥嚇的一怔,驚恐地看著偵察人員。
“你最好老實交代,我們可是有人證物證的。”偵察人員厲聲說著。
“啊!長官,你們可不能冤枉好人呀!我隻是個生意人!什麼也不知道呀!”
“哦!是真的嗎?那麼這是什麼?”偵察人員把電訊組截取到的那分電文扔到了王永祥的麵前,隻見上麵的“香港派商人王永祥”下麵劃出了重重的標記。
在鐵的事實麵前,王永祥不禁癱倒在地,他大聲地哀求著:“我交代,我交代,我隻是被他們利用,隻求長官開恩,放我回香港,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啊!……”
卞樹棠貼著牆壁聽完王永祥的交代,頓時像隻泄了氣的皮球,嘴裏念叨著:“完啦,完啦!”
當晚,偵察同誌沒有再繼續審問卞樹棠,而他則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沒有入睡。
第二天一早,卞樹棠便向著房外大叫:“快來人呀!我要交代……”
從卞樹棠的交待中,曹純之等人了解到去醫院看他的“藥商”正是秦應麟,卞樹棠還交待了秦應麟可能逃往的地點。
幾天後,根據卞樹棠的供詞,偵查小組的同誌們順利地抓獲了秦應麟。
秦應麟抓到了,偵查小組的同誌們不免高興了起來,可遺憾的是,大家翻遍了秦應麟的住所,也沒有發現“彭振北潛伏台”的下落。
偵察科長曹純之再次對秦應麟進行了訊問。他一開始便單刀直入:“秦應麟,解放前你就是對我晉察冀革命根據地人民犯下滔天罪行的老牌特務;解放後你又逃到台灣,受保密局派遣潛回大陸,重組特務組,你知罪嗎?”
秦應麟一聽老底被揭穿,頓時滿頭冒汗,他撲通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我交代,我交代……”
秦應麟交待了被派遣的經過及電台的下落:“自從台灣派出的計兆祥電台被你們的人偵破後,台灣政府非常的生氣,有一天,毛人風突然把我叫去,對我說:‘聽說你在1939年參加本局工作後成績突出,北京也有家,天津還有掩護,你馬上潛回北京重新組建建宛平潛伏組。’毛人鳳任命我為組長。他還說,計兆祥的電台被你們識破了,是因為他的經驗不足才使你們鑽了空子,這次用我這個老經驗,要我分散隱蔽電台,以免被你們發現。當時我說我的報務員已經被捕,我不懂報務,重新回去潛伏有困難。毛人鳳說,你在北平的關係多,走時你帶個報務員,隱蔽起來,不做其他任何活動就萬無一失了。他又指示我說,解放前美國戰略情報局在北京有5架電台,情報局撤出北京時,把這5架電台都交給北京的張某掩護起來了,要我直接去那裏找張某要一台就行了。回到北京後,我就去那裏取了一台……”
曹純之繼續追問道:“那另外的4架電台還在嗎?”
秦應麟老實地回答:“如果沒有轉移的話,那4架電台都應該還在張某那裏。”
第二天,曹純之帶領偵查小組的人順利地收繳了剩下的4架電台。
台灣保密局苦心經營的天津“宛平潛伏組”,就這樣尚未真正立住腳時,便被我公安機關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