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水處,無邊崖,風卷殘思舞飛揚。
分流散,莫回望,前塵往事都是空。
俳徊卻,留連澀,悲喜愁苦已斷絕。
隨水流、散前恩,一身善惡隨心定。
刹那間,僅僅是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晨曦在耳邊聽到了一邊竄幽遠而又纏繞的聲音,像是無孔不入如影隨行的跟在你的身邊……
張開眼,眼前一片的白茫茫,所有的一切都若隱若現的。
“跟我走!”炎洛抓住晨曦的手:“不要放開我的手,不要迷了路。”炎洛輕輕的說完,便大步的向前跨去。
多久沒有來到這裏了,曾經他也想在這裏找尋到一絲饒兒的蹤跡,可是被封印的蹤跡卻無跡可尋。
隨在他的身後,晨曦緊緊的跟住,白茫茫的一片,讓她看不清跟前的路:“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流水源頭,當前失去生命的靈魂都會被牽引而來,穿過這流水源頭,所有的一切記憶將被迷霧裏的散魂抽離出來。”如果記憶可以散失,一切可以忘記,又何嚐不是一件好事呢?身在紅塵,等待已是世間最殘酷的事情,這世間真的有不可移動的真情嗎?
“與奈何橋、孟婆湯是一個意思嗎?”晨曦緊張的抓緊著炎洛,在迷霧中她看到一道道來往於其中的光影,一不小心光影沒從身體間穿過。
“對,穿過這裏的人將會忘記一切的往事。就算是再刻骨銘心的山盟海拆,也抵不過流水源頭的遺忘光梭。你不用害怕,你是一具有著生命的實體,可是你得小心別被迷霧裏的記憶迷失了腳下的路。”
一道影像飄了過來,影像中的麵容淨是歡聲笑語,然後從晨曦的眼前掠過,又一道、一道……,越來越多,裏麵的人有悲有喜有苦有酸,人生百味摻雜齊全……,晨曦的淚水不斷的飄落,場景裏的影像全是記憶中最深刻的一幕。
突然的晨曦看到一幕血淋淋的場景,有人拿著機槍亂射,死的和未死的人,臉上全是狂瘋狂與恐懼,這是一個戰場……
晨曦的腳軟了下來,這樣的記憶就猶如身臨其境的刺擊著她的神精。
炎洛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別看……”
可是影像越來越多了,鋪天蓋地的充斥晨曦的視覺,她迷亂了腳下的步伐……
炎洛把她擁入自己的懷中,不讓她再看。
晨曦感覺到在他懷裏淡淡的溫意,心跳漸漸的平息了。
炎洛停下了腳步,鬆開了懷中的晨曦。
她睜開眼來,一個個淡而飄零的身影站據在這白霧散去的世界之中,這就是死去的人的靈魂嗎?他們緩慢的移動的腳步,向著一個方向而去。
她向炎洛看去,炎洛呆呆的望著這一群無數影子的人群之中,像是在找尋著什麼……
前世緣,來生續……
晨曦的腦海裏飄過這樣的一句話,就邊他也在等待著什麼嗎?
蒼海一栗,所有的一切也都是過眼雲煙,記憶中還有什麼是值得留戀的,晨曦的眼角滑下了淚水……
“為什麼哭?”炎洛的手指沾著晨曦的淚水,他不解的看著晨曦。
“是我的淚嗎?我在哭嗎?”因為悲傷,為什麼悲傷呢?晨曦也不明白。
炎洛入下手,不言不語,繼續的向前走去。
與身邊的幽魂擦身而過,這裏是生命的最後,晨曦卻不再感到了害怕,這也是一個生命起點……
行走的靈魂不擁不擠,在這裏,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他們一樣,一同的走向分水的逐流。
漸漸的晨曦聽到了水聲,徐徐緩緩……
越走越近,越來越清晰。晨曦看到了一氣勢磅博的景像,一條寬廣的河流,河水緩緩的向流去,在斷流支離處分成了數道,一個個的靈魂走進了水中,沒有一絲的牽掛,毫不猶豫的,在水中漂蕩,在沒入水麵的一瞬間,在支離處幾道光飛上了半空中處。
“他們在幹什麼?”
“這就是斷水分流處,他們在轉世,由流水帶領他們的去向。”炎洛平靜的說。
“可是他們要去哪裏,可以去哪裏,由誰決定?”這四下空無一人,隻有呆滯行走的幽魂。
“沒有人能決定別人的命運,命運由自己決定,由自身的行為來評判他們何去何從。是對是錯,都取決於自身……”
晨曦迷惑的看著炎洛:“我不明白……”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本能的善惡之分,這是與生俱來的,這種區分不在人的思想中,而在他人的身體裏、心裏,惡心的多少,良善的多少流水都會感應而到,帶你去要去的地方,一生的行為就是決定你去向的道路。”
晨曦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原來沒有奈河橋,沒有孟婆湯,沒有黑白無常,沒有十殿的閻羅,是非對錯皆在自身。”
炎洛淡淡一笑,伸手一揮,所有的幽魂停下了下來,不再前進,隻是默默的等待。
一顆晶瑩剔透的玉石握在炎洛的手中:“這是淨魂石,當決定了去向,體內的善惡和記憶便被收入淨魂石中,所有的一切將一筆勾消,幽魂將以一個純淨之心重新開始。”
“所以,每個人到了世間都有一顆純淨的心,一個新的靈魂……”
炎洛點頭而笑:“那麼,你還要找莊浮南嗎?他的前塵往事早已忘卻,就算找到了,對春婷來說他也不再是莊浮南。”
晨曦的眼中泛著堅毅:“我要找他,就算是一絲的希望我也相要挽回春婷的怨恨。”
炎洛點了點頭,藍光從手心間升起,數億道光梭從淨魂石中浮起,在上空旋轉俳徊:“莊浮南,宋朝南京人士,一一三六年生……”炎洛口中念著晨曦在記憶裏所看到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