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緊緊的盯著淨魂石的上方,可是那裏卻依舊平靜的旋轉著。
炎洛微皺起眉頭,他收起手中升起的藍光,將淨魂石向原處一拋,一切又恢複如常……
“怎麼了?你找到了沒有?”晨曦不解的看著炎洛。
“淨魂石中沒有莊浮南的記憶。”炎洛那優雅的麵容沒有一絲的表情。
“沒有他的記憶,為什麼?”她一臉的驚訝:“為裏不是死去幽魂的必經之地嗎?
“對,淨魂石裏找不到他的記憶隻是有三種可能,是他和春婷一樣,帶著執念留在了人間,未過分水逐流;還有一種就是他的記憶被下了封印,要不就是他有避開淨魂之石的能力。”炎洛的眼中泛出了憂傷。
“啊——”晨曦愣住了:“那是什麼意思?”
炎洛將目光轉向晨曦:“可是莊浮南隻是一個平凡之人,沒有人會對他下封印,他也不可能有避開淨魂之石的能力,所以隻有一種可能,他未過分水逐流,八百多年未曾轉世。”
晨曦的臉上浮現了欣喜:“那麼我們不是更有希望找到莊浮南了。”
炎洛搖了搖頭:“人海茫茫,要找一個人並非是容易之事,有的時候也許就在你的麵前,你也不知道那是你要等的人。”那股憂傷再次的在炎洛的臉上浮現。
“可是你是神,你不是有萬能的力量嗎?”晨曦臉上微顯氣惱:“那有像你這樣這麼輕言放棄的。”
炎洛淡然的轉身:“神並不是萬能的,神也有著自己的無奈……”他執著於此,他等了上萬年了,可是時間的消磨,就連自己都開始懷疑,心也累了……
“我不會放棄的,我相信堅持是最大的力量!”晨曦對著他的背影大叫。
“何必這麼執著呢?”
“那你呢?神人不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呢?可是你為什麼留下?”看著他的背影,晨曦似乎猜到了些什麼,捉摸到了一絲孤寂。
炎洛的身影滯了滯,因為一絲的希望,就算是現在……
“走吧!”炎洛沒有回應她的話。
“不,我不要走,我一定會找到莊浮南的,我不想這麼輕易就放棄!”不僅僅是心中對春婷的同情,她更想做給他看,想要撫平他對人類的冷漠。“為什麼許多的人在回眸的那一刹那,就是覺得有些事做過,有些人似曾相識,就算淨魂石拿走了他們腦海裏的記憶,心中的善惡,但是我相信感情是拿不走的,刻留在靈魂深入的記憶是無法消散的。我相信世間最深刻的感情是無法消散的,就算記不住,可是感覺還會在。”
炎洛側過身,無奈的看著她:“兩個的人見麵是可遇不可求的,何況是經過了百年的時間,你怎麼才能找到他。”
晨曦的心一沉,如果沒有他的幫助,就連到這時來都是一種奢望,她還有什麼權利對他說堅持:“反正我就是不走。”
炎洛歎了一口氣,回身走到了晨曦的身邊:“那你想要怎麼樣?”
晨曦茫然的望著前方,想怎麼樣,不知道,茫茫的人海之中要找一個幽魂,又談何容易,就算是在分水斷流處的幽魂都已數不清了……
“他們在幹什麼?”晨曦指著在河岸邊有一片向著來路回望的幽魂,不解的問。
“他們在等!”炎洛淡淡的說。
“等?等什麼?”
“他們在等要等的人,就像你所說的,就算是記憶消除,可是心中還是會殘餘一絲對前世的留戀,留戀太強就會滯留不去。”
晨曦眼中閃過驚喜:“那麼莊浮南有沒有可能在這群人裏呢?”
炎洛愣了愣,搖搖頭“也許……”
晨曦開心的抓住炎洛的手向前衝去:“走啊,我們去找找!”
腦海裏的記憶有些總是抹不去的,即使是歲月的磋跎,也會成為生命裏一個深刻的鉻印……
麵對著許許多多不肯轉回轉世的靈魂,有多少的人滯留在其中,即使不記得了,可是還是不肯放手……
雖然通過春婷的記憶見過莊浮南,可是麵對著這些許許多多一樣蒼白透明的幽魂,晨曦根本就分不出誰是誰,他們都有著同樣的憂鬱而癡望的麵孔,都向著一個方向凝望……
“怎麼才能分辯出誰是誰?”晨曦沮喪的立在當場……
炎洛一如往常的漠然:“他們都是沒有記憶的幽魂,他們的心都是一樣的,隻是殘留的念想讓他們不肯離去……”
“不,不,我寧願相信他們心中依舊有情!”看著他的冷漠,晨曦感到了一陣陣的辛酸:“我會證明給你看的……”她頭也不回的衝進了幽魂之中,埋末在成千上萬的幽魂群中……
“你是不是莊浮南……,是不是…,還是你,是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莊浮南……”晨曦抓著一個個的人一一問去,可是幽魂卻一動不動依舊望著來路。
炎洛靜靜的看著晨曦,望著奔跑在幽魂中的她,靜而不語……
“莊浮南,莊浮南,你說話,你說話,你為什麼不應我,為什麼不說話,你不記得春婷了吧,如果記得就說話,如果你在其中,為什麼不說話……”晨曦一直跑,一直的跑,直到累了、乏了,她還是拖著沉重的腳步向前走著,直到無力滑坐在地上……
“死心了嗎?迷霧裏的時間光梭早就收全了他們的記憶,等待隻是無意識的行為,你找不到莊浮南了,就算他在其中他也已經不記得了……”
晨曦依舊搖頭……
炎洛歎息無語……
“牛女漫愁思,秋期猶渡河,莊浮南,你還記不記得隔開你們距離的遙河,你還記不記得你寫給春婷的詩,記不記得初見時的甜密,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你記不記得春婷對你說了什麼,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你記不記得那一次你出門做生意,好幾天沒有寫過一封信,春婷成日望著窗棱空歎息,記不記得第二年乞巧節在河邊的歡樂,記不記得你們彼此許下的承諾,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晨曦將記憶裏的一切一一說出,說著說著,晨曦的眼中流下了淚水,可是她還是在繼續的說:“可是你們之間還是被遙遙的隔開了,但是你們都沒有放棄對方,你記得春婷對你說了什麼?她對你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經曆了滄海的濁浪,又怎會甘於平淡的河流,知道了愛的刻骨銘心,又怎會再去擁抱一個陌生的懷抱?莊浮南,你還記得春婷嗎,你一定會記得的,對不對,為什麼不說話,如果在你就說話啊,春婷她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莊浮南,快點回答我,你在哪裏……”晨曦幾乎泣不成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