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寧乃是南北漕運的的樞紐,其繁華景象,就是比起濟南府也不見得遜色多少。誇張一點說,就算是整個山東的經濟中心也不為過。運河上大大小小的糧船,將江南的的糧食遠遠不斷的運往京師,甚至再通過京師轉運到各大軍鎮。而絡繹不絕的商船,南來的北往的,滿載著貨物,一刻都不得息。
這樣的情形,分明是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無論是誰看到這番情形,誰又能將毗鄰的河南山西流民遍野和眼前聯係得起來,就是山東本省的其他州府,比起這裏也也差了老遠一截去了。
餘風在兗州那邊布家的莊園裏,將銀子交接後,就朝著濟寧而來。這個時候,他和他的手下,穿著那些軍兵的衣服,就顯得比較顯眼了。稍稍考慮了一下,餘風就叫手下們換做普通的裝束,武器什麼的,都直接放在大車上。而他自己則打扮成一個商賈模樣。
這樣看起來,這一行人,好像就是出門在外的商人,帶著護衛夥計的模樣了。不幸的是,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徐元良,這位兄台風度翩翩一表人才的,要是不說話,他站在這位的身邊,不知情的人,十個裏麵,最起碼有九個要認為他是徐元良的師爺之類的幕僚。
這讓餘風有點鬱悶,不過他也明白,徐元良身上的這種氣質,不是一天兩天養得出來的,西方人說:“三代才能出一個貴族!”說的也是這個道理,不是從小錦衣玉食、役使他人的人,再怎麼折騰,也是有著幾分暴發戶的氣象。他寧願自己看起來象師爺,也不願意自己看起來像個暴發戶,實際上,他現在還真的就是一個暴發戶。
一路上,雖然這兩夥人自己感覺涇渭分明,但是,別人總會自居不自覺的將他們看做是一起的,而且,還是以徐元良為首的,餘風倒是無所謂,隻是他的那些手下們頗有微詞,不過,總的來說,大家相處得還是不錯,甚至吃飯的時候,鹽丁們和徐元良的護衛們還能聊上幾句。
雖然丘時的馬隊都打發了回去,但是,餘風身邊還是有著三十餘人,要不是和徐元良他們一起,這幾十人還真的不是怎麼顯眼。不過,丘時還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的,那就是小環成了餘風的房中人後,也不知道餘風今後怎麼安置他,當初他可是得罪過小環,要是小環氣量小點,給餘風吹吹枕頭風什麼,他整天在這兩人麵前晃蕩,那不是自己找不在嗎?
當然,天下被自己主人收入房裏的丫鬟不計其數,也不見得個個都有個名分的,被抬舉做妾的有,但是也不是絕對的,他這也是防患於未然的意思,時間一長,沒準這事情就被小環慢慢的淡忘了,當然,也許這小環被大人慢慢淡忘也是有可能的。
到達濟寧的那天,先期回到了濟寧的布潤,在城外接到了他們。按照餘風的意思,在城裏租個客棧什麼,住下再說,但是布家的人怎麼都不答應。布家的客人,哪裏有住客棧的道理,硬是將餘風一行,帶到城中的一個園子裏安置了下來,並且很是抱歉的表示,請餘大人稍候幾日,布老太爺這幾天瑣事纏身,一待有了空閑,立刻接見餘大人。
餘風還真不在意,布家在忙些什麼,他大致也能猜得出來,對方既然什麼禮數都不缺,又將話說到了明處,他要是再計較,那就真的缺乏胸襟了。
那就暫時到處遊玩幾天吧!餘風對自己說道:就當時散心了!
在布家派來的人的向導下,餘風倒是出去逛了幾天,不過,很快就乏味了。但是,令他好奇的是,與他同來的徐元良,卻是行蹤詭秘得多。自從第一天住進園子的時候,和對方在一起過,而後幾天,他也曾趁著閑暇到對方的院子裏去尋對方,均被對方的家人告知,徐少爺去應酬去了,他就納悶了,和徐元良聊天的時候,也聽他說過,這濟寧城可沒有多少故識,哪裏有這麼多的應酬呢。
這樣一來,他對這徐元良的身份越發感到有興趣了,想到小環做了對方的丫環那麼久,這些應該是清楚的吧!不料他找小環一問,小環卻是笑而不答,逼得急了,小環一口咬定,現在知道這些,對餘風沒有多大的好處,而且,少爺(現在應該叫徐公子了)說了遲早會給餘風一個驚喜,現在說出來,就無趣得很了。
不就是個什麼勳貴子弟嗎?玩什麼神秘。餘風很是悻悻。也許對方家裏還有個什麼爵位也說不定,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位不簡單就是了。小環既然成了自己人,這些小事,想必也不會瞞他,而且,他覺得自己這一路來,與徐元良談得頗為投機,又沒甚利益衝突,對方瞞著自己,也似乎沒有多大的惡意,那麼,瞞著就瞞著吧!看你搞出個什麼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