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對於這種撒網似的排查,尤遠也好,劉廣浩也好,還是那位來自宮裏的蔡公公也好,都沒有抱著多大的指望,將心比心,真的要是做下了這樣大的案子,那還不有多遠走多遠,消失匿跡等待風聲漸平才露麵,這些賊人,可能是軍兵們假扮的,但是,絕對不是傻子們假扮的,這個時候,不過是強盜走了頂後門,也就是俗話說的亡羊補牢的行為罷了,而且,這樣的行為,他們還不得不做,因為,他們也要像上麵的交待,要不然,上麵來人一問起,你們都做了些什麼應對的措施啊,他們若是無話可答,那才是真的悲催了。
接到和賊人動上手了的消息,他們真是大喜過望,當下調集人手,直接就趕了過來,待到趕到陸家老店的時候,見到先趕到的人,已經將客棧圍得嚴嚴實實的時候,他們這才放下心來。
一個錦衣衛在劉廣浩耳邊,小聲嘀咕幾句,剛剛還滿臉興奮之色的劉廣浩,臉上的笑容頓時不見,臉色變得陰沉下來。
“我手下的一個小旗,被賊人挾持,上了樓,賊人聲言,我們一旦有攻擊的舉動,立刻就放手殺人!”
尤遠看了蔡公公一眼,沒有出聲,在這裏,他的地位最低,隻有服從配合的資格,像這等事情,由錦衣衛和宮裏來人處理就是了,反正他是知道,這事情要是有個了解,功勞雖然多少有一點是他的,但是,大頭絕對不會在他身上。倒是若是出了漏子,那黑鍋倒是不用考慮,百分百的是他來背了。既然如此,他才不會對嘴呢!
蔡公公鼻子裏哼了一聲,臉上的譏誚之色,溢於言表,加上本來他那張臉就有點陰冷,倒是顯得他十分不屑一樣。
“蔡公公,若是普通的小旗,倒也罷了!”劉廣浩的臉色有些難看,“這王小旗,和宮裏是有些淵源的!”
高高坐在馬上的宦官,更是不爽了,有些淵源,能有什麼淵源,無非是和宮裏有些人有些轉彎抹角的關係罷了,能為自己的親族在自己有能力的情況謀個出路,那是任何進了宮的人都會做的。太監不能有後,對於這些親族自然是多加親厚。不過,這也不看什麼時候,對上什麼人,不管他是那個監司的關係,這時老祖宗親自交代下來的事情,而且,可能連皇上都知道的,這點關係,這個時候,在這裏夠看嗎?
“無妨,拿下這些賊人,拷問口供是一等一的要事,若是那裏麵的那小旗有什麼損傷,自然不用你給交代!”
這是扯著虎皮做大旗了,按說在宮裏混的,做事情都小心翼翼,不至於這麼大包大攬,甚至擺明了去得罪人的,但是,這個時候,他再畏前畏後,這些軍兵們就更加束手束腳,辦砸了差事,他就是那第一個倒黴的人,別說是關係,就是這關係身後的主親自在這裏,他不給麵子的,還是照樣不給麵子。
“那就照樣了!”劉廣浩牙一咬,“陳平,你帶一隊弓箭手,上房去,齊小天,你去叫那些地方上的軍兵,給我將這裏圍好,放走了一隻鳥老子都要唯他們是問!其餘的人,跟我來,咱們進去拿人!”
尚未動身,就聽得一聲巨響,從客場裏傳了出來。
“火銃!”劉廣浩對這聲音,並不陌生,在神機營裏,他沒少看見過這些東西,但是這個時候,這火銃出現在這裏,意味就太不尋常了,對方的身份昭然而示,江湖人,能用這軍中利器嗎?別說用,就是藏有這東西,也是大罪。
幾個在客棧中的錦衣衛,灰頭粉鬧的從客棧中退了出來,一個聲音在裏麵大聲喊著:“別當咱們說這話是嚇唬人,你們不心疼這番子的性命,也得心疼自個的吧,誰要不怕死,再偷偷摸摸的過來試試!”
“麻痹的,大爺是錦衣衛,不是番子!”退出客棧的一個錦衣衛,在地下淬了一口,恨恨的罵道,一扭頭,看見劉廣浩,鐵青著臉站在自己身後,急忙連不迭的參見。
“百戶大人!”
“賊人有幾人有火器,小王怎麼樣了!?”劉廣浩見過這個家夥,知道他是王龍手下的一個校尉,至於叫什麼,他可沒有那閑工夫去記,他此刻最關係的,還是客棧裏麵的情況。
“那個首領沒看見,不過,這站在樓道上的幾人,都有火器,半臂長的火銃,看起來,很犀利的樣子!”
“小王呢?”
“暫時沒事,在賊人手裏呢?”
劉廣浩放心下來,人沒事,那就有得轉寰:“有沒有套出賊人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