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是出自哪本書啊?”
笑光浮動的眼角,視線若近若遠地落在夙明玉的身上。
夙明玉有一刹那的顫意,後背冷颼颼的。
“母後果然厲害,兒媳不得不佩服。其實那根本不是兒媳從書中看來的,而是兒媳小時候從一個私塾先生那裏聽到的。”
“時間很久了,兒媳現在也記不全那首詞了。所以剛才隻吟了半闕詞,還望母後看在兒媳為了博得母後歡喜的孝心上,原諒兒媳的炫耀之意。”她眉眼盈盈,眸光清亮。
“你這個丫頭,都這麼說了,母後還能說什麼啊。”
微眯的丹鳳眼中看不出什麼神色來,隻有那眼角飄起的笑痕,讓夙明玉的心放鬆了下來。
她身上的壓力頓時消失了!
夙明玉暗自呼了一口氣,果然這皇宮不是人呆的地方,說句話都那麼累人,她得早點離開這個窒息的地方才好。
扯了一抹嘴角,在天後看不見的視線中,苦澀地吐了吐舌頭。
卻不料落進了旁側夙相的眼睛中。
看著飄過來似笑非笑的柔和目光,夙明玉麵色微紅,有些尷尬。
當下她忙安坐好,優雅地吃著禦膳房做出來的精致點心,不過卻失了胃口,如同嚼蠟一樣,根本沒有味道。
遠處,一白一紫,兩道身影翩然而至。
近了,近了,熟悉的臉龐,浮動安心的氣息。
夙明玉雙瞳突地發亮,是西陵玥跟西陵炫他們。
“兒臣參見母後。”他們二人疏離而客氣地施了一禮。
天後淡淡地看了夙明玉一眼,視線轉到西陵玥身上,閃動一抹曖昧的笑光。
“起來吧。你們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母後了?”
“剛上朝回來,聽端陽說起,禦花園中的桃花開得好,讓兒臣替她摘幾枝過去呢。”
西陵炫溫潤的子瞳,閃動一抹寵溺光芒。
又是端陽!
她定然是個不平凡的人物了,連西陵炫說起她的時候,都帶著寵溺的笑光。
天後沒說什麼,嘴角彎了彎。
“那小丫頭,跟母後鬧了一頓脾氣,自己不敢來,倒讓炫兒來。也罷,你就挑幾枝漂亮的桃枝去,讓她開心開心也好。”
“兒臣知道了,兒臣會將母後的心意告訴端陽的。”西陵炫笑道。
“那麼玥兒呢,莫非也是為了給端陽丫頭摘桃枝來了?”
天後視線一轉,落在西陵玥冷然的麵容上。
西陵玥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在夙明玉的臉上,那冰紫色的眼瞳,微微晃動著水波。
“兒臣承蒙母後厚愛,得配良緣。本大婚之後就該到母後這裏拜訪的,隻是寧王府近日有些雜事沒有處理妥當,所以一直就耽擱了。今兒啊,母後傳寧王妃進宮,兒臣這才覺得疏忽了,這就立即趕來給母後賠罪了。”
“玥兒啊,你這是來看母後,還是離不開佳慧半刻啊?”
似笑非笑的光芒,流動在一雙幽然的丹鳳眼中。
西陵玥麵上有絲紅暈泛動,他尷尬道:“母後既然知道,又何必來挖苦兒臣。”
夙明玉一愣,這西陵玥——
天後狹長的丹鳳眼微閃了閃。
“也罷,兒子都大了,都有心疼的人了。母後老了,自然也就得退讓嘍。盧公公,大哥,本宮這花也賞了,酒也品了。倒有些累了,這就回乾寧宮吧。”天後在宮女的攙扶下起身。
那夙明玉早就笑著迎上去。
“母後,你別聽他亂說呢。其實啊,在母後麵前,他才故意心疼兒媳的。背地裏,可是成日嘮叨著母後的好呢。”
夙明玉嘟嚷著嘴,像足了吃醋的發酸樣。
“你這丫頭,就你這嘴甜。難怪玥兒一刻都離不開你。去吧,以後記著常來看看母後就好。”天後笑了笑。
“兒媳拜送母後。”夙明玉笑著屈膝目送天後離開禦花園。
夙相臨走的時候,回頭深深看了夙明玉一眼,那眼神,熱烈而放肆。
“寧王妃,老臣告退。”
夙明玉嘴角動了動,自然地水袖一揮,回禮一屈。
回頭,她看到西陵玥一臉陰沉地站在那裏。
“你,認識夙相?”犀利的紫瞳,逼視著她的眼睛。
夙明玉被問得一頭西陵水。
“認識?沒有啊,今日剛知道的,怎麼了?”
“那他,為什麼那樣看著你?”
怎麼有些酸澀的氣息。
夙明玉摸了摸額頭,嘟嘟嘴角。
“我怎麼知道,也許他這裏有毛病也說不定。”
她也覺得那個夙相看著她的樣子怪怪的,讓她渾身不自在。
西陵玥見夙明玉毫無所知的表情,那緊繃的臉部線條緩和了下來。
“對了,母後找你來,跟你說了些什麼?”
“沒說什麼,都是一些問候之類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了,我總覺得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怪在哪裏。對了,倒是你,怎麼知道我在禦花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