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夜深,眾人的行動驚動了院子裏所有的人,原本這幾日大家都很累,歇息得早,但是這人聲鼎沸的喧囂,就沒有幾個還能睡得下去的。
長姚公主原本在娟兒的伺候下早就睡下了,此時也被這喧鬧給驚醒了。
“發生什麼事了?”她起身問道。
娟兒守夜,早就出去問詢了一番,得知了事情的情況,趕忙進來跟長姚報告。
“快,伺候我起來,去碧落院。”長姚心急火燎的說道。
“這事斷然不能讓姐姐知道,你趕緊差人去給姐姐穩住,她的病受不得刺激。”忙中她還不忘吩咐一句,這幾日付輕柔又病了,若是這個消息讓她知道,她哪裏受得住。
費靖寒穿戴整齊,扶著長姚趕到了碧落院。
長姚公主母女二人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除了被穩住的付輕柔和尚且瘋瘋癲癲的碧軟。
費靖若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牽著看起來虛弱無比的舒姨娘,跟在張氏背後,冷蠢婆戰戰兢兢的站在他們身後。
費靖月站在暖閣的樓上,俯瞰著樓下眾生。
碧字三人畢恭畢敬的站在她身後,成眾星捧月之勢,光這氣勢,就讓樓下眾人低了一頭。
她今日穿的是生日那日齊休離送的華服,粉色的輕衫上繡著象征身份的金盞花,頭上戴著公主特有的金盞花頭麵,姣好的身段立刻顯現出來,自帶一股仙氣,讓底下眾人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費靖若恨得牙癢,自己這個大順第一美人,在她麵前根本是難以爭輝,一個像仙子,一個像俗女。
費靖月緩步從樓上走了下來,行到張氏麵前對她行了一個大禮道:“祖母深夜到來,可有要事?”
張氏一樣震懾於她的氣勢,說話不自覺和藹了下來,道:“月兒還沒睡下呢?”
費靖月使了個眼色,馬上便有婆子端來軟凳,費靖月扶張氏坐下,道:“祖母有話便說吧,月兒聽著。”
她的模樣和往日一樣乖巧懂事,可是看在張氏眼裏卻心驚肉跳,她衣服上的金盞花活靈活現,像是要蹦出來一般,但是這美麗的金盞花卻無時不刻的在提醒著她,眼前這個女子已經不是她可以控製的,費府的一切榮辱隻在她一念之間,她不僅是她的孫女,她更是皇家的公主,她還是那個戰神的未婚妻。
七皇子,想到齊休離,讓她心頭疙瘩一聲,若是冤了月兒,這個男子會如何?會不會一夜之間毀了自己辛苦多年經營的榮耀?
眼前的月兒也不一樣了,她雖然是笑,但是給她的感覺卻是那麼冷淡,猶如在看一場鬧劇。
“月兒。”張氏訕訕的不知道該如何說,有些猶豫吞吐。
費靖月還是那樣雲淡風輕,笑了笑說:“祖母,無礙,既然深夜到訪,定然有事,說便是了。”
張氏正要說話,這時候費靖若卻按捺不住了,跳了出來道:“三妹妹這麼晚盛裝打扮,真是做妖,快說,是不是你施妖術害我母親?”
費靖月拿眼瞟了她一眼,原本微笑的臉立刻冰冷了下來,道:“你母親?請問你母親是哪位?”
費靖若臉上一陣難堪,她心急之下,將娘親說成母親了,舒氏隻是一個小妾,隻能叫姨娘,台麵上的母親是二位嫡妻。
但是她嘴上卻不饒人,道:“是姐姐一時心急口誤,我的意思是舒姨娘。”
“她?”費靖月轉過頭去不屑的看了舒氏一眼,道:“別說我不會什麼妖術,就算我會,我也還不屑於暗害她一個小小姨娘。”
這話讓底下有人撲哧笑了出來,費靖若此時就像一個跳梁小醜。
費靖月的氣勢震懾住了眾人,形勢有些一邊倒。
舒姨娘見勢頭不對,哎喲了一聲,軟軟的往下倒,費靖若趕緊去扶她,嘴裏哭天搶地:“娘親,你怎麼了?你不要嚇若兒。”
張氏也想過去查看,被費靖月按坐在椅子裏,她望了費靖月一眼,便又坐了下去,她一直感覺今日的月兒準備得太過充分,就像知道他們要來一般,若是這樣,就太可怕了,那自己最好不要太過出頭的是好。
想到這裏,她原本要說話的,也生生咽回了肚子。
費靖月緩緩逼近舒姨娘道:“姨娘這是怎麼了,有病就待在自己的院子裏好生休養,深夜跑到我的碧落院,這是要幹嘛?”
舒姨娘被她嚇得啊的大叫一聲,費靖若趕緊上前護住舒姨娘。
費靖若衝她大喊道:“你使妖法害得我母親中邪生病,如今請了冷春婆來瞧了,算出這害人的便是你,你休要不承認!”
費靖月冷冷的看了她們母女一眼,她的眼神帶著淡淡的不屑,看得舒姨娘心裏猶如被貓爪子在撓,心癢難耐,她隻得向身旁的冷春婆狠狠看了一眼。
冷春婆打了一個激靈,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她在後麵再也躲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