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閃開!”不遠處,一個衣衫襤褸、麵目不識的男子衝他大喊。
這聲音,很熟悉,隻是……
墨玊依舊立在岸邊,似被這條突然出現,比大碗還粗壯的大蟒蛇嚇呆了,一動不動,那衣衫襤褸的男子見狀,突然飛奔過去,一把抱住蟒蛇的尾巴,拖住它,蟒蛇察覺過來,蛇頭一扭,去纏那人,好在那人身手不錯,迅速閃開了。
許是餓了許久,大蟒蛇有些暴躁,奮力一甩,又將那人甩到幾米開外,似乎鎖定了墨玊為目標,張開血口大盆吞了過去。
墨玊眯了眯眼,卻沒有一絲害怕的神情,依舊與那蟒蛇四目相對。
“墨大哥!”
伴隨那人的呼喊聲,一陣劍嘯聲迎風傳來,但聞“滋滋”一聲,墨玊便見到一把劍從後麵刺入蛇身正中央,蟒蛇受到刺激,低唔一聲,蛇身一扭,墨玊便見月蕖持劍騰在空中,與發狂了的蟒蛇幾番糾纏後,又是一劍,將蛇頭砍了下來,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
那蛇頭滾到墨玊腳邊,眼珠子瞪得宛如兩顆夜明珠,墨玊歎了口氣,似乎有點悲傷,抬手掃了掃那雙圓目,終讓它瞑目。
“阿……阿蕖?”不遠處,那突然出現的男子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的少女,剛才凶殘的一幕,仿佛是做夢般,那般不真實,那般……那般讓人難以置信!
一直以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竟然在麵對如此凶猛的蟒蛇時,那般鎮定冷靜,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蟒蛇斬殺了!
這……真的是他認識的阿蕖嗎?
而月蕖因重傷初愈,適才又消耗大量元氣,早已體力透支,搖搖欲墜,隻是望著墨玊。
墨玊見狀,大步上前,及時接住了她虛脫的身子,“丫頭!”
“阿蕖?”
墨玊一把將她手中的劍扔給那人,道:“南瑾逸,去把蛇膽取出來!”便將月蕖抱了回去。
南瑾逸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去剖了蛇膽出來,跟了過去。
待南瑾逸將蛇膽溫煮好,墨玊扶起已經半昏半醒的月蕖,溫聲道:“丫頭,會有點苦,但是喝了它,你就會好了。”
月蕖依言乖乖喝了一口,卻因蛇膽湯太苦了,以至於差點嘔了出來,墨玊急忙幫她順了口氣,她卻再也不肯喝第二口。
墨玊回頭,對站在身後焦急的南瑾逸道:“剩下的湯,你去喝了吧。”
“啊?”一身糊裏邋遢的南瑾逸不解。
“喝點蛇膽湯,對你們習武之人終歸是大有益處,更何況這可是百年難遇的金蟒蛇。”
南瑾逸頓時了然,如此難得的蛇膽,對於他們習武之人而言,確實是可遇不可求,可是,他還是想讓月蕖喝完,她看起來,受的傷更重,更需要蛇膽補元氣。
墨玊一手抱著月蕖,一手端著藥丸,見他仍不離去,轉首輕輕瞟了他一眼:“蛇膽湯要趁熱喝才更有效,嗯?”
“好!我這就去,謝謝墨大哥!”南瑾逸頓時被那清冷的逐客令冷得慌忙而逃。
待南瑾逸不見了身影後,墨玊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收回目光,卻在見到碗中那深褐色的蛇膽湯,散發著淡淡的苦澀時,嘴角又輕輕抽了抽,又看向那丫頭緊閉著的小嘴,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用這樣的方法逼自己的病人喝藥,可是這荒山野穀,叫他去何處尋找什麼酸梅蜜餞?她是如此執拗的小丫頭,他隻能用這樣的方法,讓她盡快好起來。
閉眼,低頭,眉頭深皺。
強忍住那瞬間刺激所有味蕾的苦澀,吞了一口,扭頭渡到她嘴裏,用舌尖撬開她緊閉的雙唇,月蕖身子扭了扭,想躲避這突然襲來的苦意,卻被他束縛在懷中,動彈不得,後腦勺被他寬大的手中撐著,連後退的餘地都沒有。
如此來回十幾次,總算一碗見底,到後來,月蕖已然不抵抗了,甚至不經意主動吸了吸他渡過來的湯汁,那柔軟的接觸,甚至讓他忘記了苦澀,忘記了皺眉。
若是用四個字來形容此刻的墨玊,那便是……
心猿意馬!
他靜靜地看著依舊沉睡的她,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可她嘴角的一滴藥汁,提醒著自己,剛剛做了何其荒唐的舉動。
他不受控製般低頭,舔去了那一滴藥,卻舍不得移開,慢慢右移,明明才喝了一碗那麼苦的藥,卻為何會有一股芬香溢出,攝人心魂。
“丫頭,你隻是個小丫頭而已。”他低聲耳語。
“墨大哥,實在太苦了,我剛剛為阿蕖找了幾枚果子來,這樣她就不覺得苦了。”身後,南瑾逸突然跑回來,手中捧著青色的野果,開心說道。
墨玊將月蕖放下,把手中的空碗扔給他,道:“不用了。”便起身離開。
南瑾逸敏捷地接過碗,一臉敬佩:這墨玊真乃神醫,如我這般男子漢大丈夫都難以下咽的蛇膽湯,他竟然有辦法讓昏迷的月蕖一滴不留地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