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自遠處走來幾人嫋嫋娉婷的身姿,“阿南。”
正在這邊你推我,我推你的三人,不由地同時轉回頭去,她們皆知道,蕭南的乳名便是阿南,這是隻有親近之人才能喚的稱呼。
“皇後娘娘,您怎麼過來了?”蕭南的視力很好,在朦朧的雨幕中也可以看清人的長相,她詫然道。
原來那幾人便是黎微瀾以及另外兩名後妃,那兩名後妃蕭南都未曾見到過,但想來,能來參加皇家秋日圍獵的,又能跟在皇後娘娘身邊的,看似關係很是親近的人,要不便是身份不凡,要不便是性情品行合這位黎皇後的意。
“幾日未見阿南,方才在轎子上的時候便覺得甚是想念,這不,一得空便過來了。”
“這兩位是?”蕭南探尋的目光放在皇後身旁的兩人身上。
“本宮左邊的這位是許昭儀,右邊的這位是姚婕妤。”黎微瀾這才想起還未介紹她帶來的兩人,“本宮覺得你們性子一定很合,便帶來讓你們認識一下。”
蕭南微笑著回以一禮,心想這兩位行禮的時候不卑不亢,沒有諂媚,卻也沒有疏離,不愧是能跟在這皇後娘娘身邊的,她不知這兩位對待別人是個什麼樣子,但現在麵對她時,臉上掛著的笑不似宮中女子臉上常有的假笑,看著的確讓人心生好感,不由想要親近,各有風情的二女再次讓蕭南感慨陛下的豔福。
而在蕭南打量她們的時候,許昭儀、姚婕妤同樣也在觀察蕭南,皇後娘娘的性子她們是再清楚清楚不過的,隻要不合她的眼緣,哪怕你家裏士族地位再高,在宮裏很得聖上的寵愛,她都不會多看你一眼,高看你半分,如今這娘娘帶著她們去見這位貴妃娘娘,她們都覺驚訝。
從前就聽過關於這位蕭貴妃的傳言,入宮之前隨軍多年,是位當仁不讓的巾幗女將軍,曾經在戰場上,隻一把銀槍立於馬背之上,架勢尚未擺開,便讓多少敵軍聞風喪膽。
而幾月前,她才剛剛入宮,便承了陛下所有的寵愛,就連她的兄長犯了那等罪過。陛下都沒有疏遠懲戒,而是恩寵更甚於之前,整日將貴妃捂得嚴嚴實實的,仿佛是生怕旁人將其嚇著一樣。這等好運,連她們這些進宮多年的。都比之不上。
人人都道無情最是帝王家,別的宮裏的人,最近都在等著看這位貴妃的好戲,她得寵的日子已經夠長了,這已經是讓這些人感到驚訝,等著她失了寵,在宮中地位一落千丈,想必都會一擁而上、落井下石的吧。
比如那位漪妃,入宮比她們二人晚,美貌是足夠,手段也夠狠,就是腦子有些不夠用,若不是有身旁的祝姍姑姑幫襯著出主意,隻怕她早被人當了槍使。
她們親眼見其從受寵走到沒落的現在,其中的落差不足為外人道也,外人也無從體會,漪妃當初也是受了一段時間的恩寵,當然同蕭貴妃比起來,自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於是嫉妒不甘之意便起,隻希望她不要被這種情緒衝昏了頭腦,做出什麼事情來,到那時候,恐怕誰也保不住她。
可她們卻是知道,以陛下那般深藏不露、高深莫測的人,不是她們能想得透的,但陛下對蕭貴妃的用心,卻是她們明明白白看在眼裏的。
這麼些年見識過了情愛裏夾雜陰謀的殘酷現實,當初進宮爭寵的心早就淡了,隻盼著在這宮中安守一隅,度過餘生。
她們也曾好奇,這位蕭貴妃到底是怎樣的人物,能讓陛下那般中意,同樣也羨慕著她那樣自由如風的個性,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這是她們一生都無法做到的。
蕭南曾經在參加一次皇家宴會時,想過這麼一個問題,皇帝的大小妃子如何坐在一起,表麵又其樂融融,看不出一點紛爭和各自的小心思,若是她,整日活在那樣的氛圍中,非要將她逼瘋不可,曾經,這樣的日子是她想想就作罷的,沒想到真會有一日能親身體會到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