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幸,許昭儀以及姚婕妤與她相談時,也未提什麼女人間勾心鬥角的話題,蕭南倚靠著轎子門而站,一邊饒有興致地盯著美人瞧,一邊漫不經心地搭上幾句話。
黎微瀾在一旁看著這情景覺得甚是有趣,知道蕭南未完全打開心防,本身也對這種閑談無甚興趣,她默默地一笑,帶著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她想這次,麵對著蕭南這樣刀槍不入又防備心強的性子,陛下怕是要認栽了。
說陛下,陛下就到。
高冶左瞧瞧,右看看,看似無意中走到這裏,第一眼瞅見蕭南,麵部棱角變得柔和,正想說什麼話,視線一偏,卻是看見了站在她身旁的幾人,頓時把臉上外人極少見到的笑收斂起來,又恢複了那副威嚴古板的樣子。
許昭儀最先察覺高冶的到來,忙行禮:“臣妾參見陛下。”她的舉動將幾人弄得一愣,而後姚婕妤以及黎微瀾也行了禮。
蕭南倚在轎子上的身子站直,眼角餘光瞄了瞄正半蹲行禮的人,眼珠子一轉,不管她私下裏跟高冶相處時怎樣的放肆,但如今出了華清宮的門,該有的禮儀上,還是不要讓旁人抓住把柄了。
她的心思一轉,高冶看見眼前的一幕,突然覺得,他趁著下雨天隊伍休整的時候出來尋她的決定是錯誤的。
隻見蕭南學著旁邊兩妃的樣子,有模有樣地行了個禮,曾經以一曲劍舞聞名的柔韌腰身,此時卻瞧著甚是怪異,柔媚的見好聲著實不是她的風格,再加上蕭南兩手交疊放置身側翹起的蘭花指。
高冶:“……”他瞳孔微縮,已經恨不得把自己的眼戳瞎。他內心仿佛有個小人在叉著腰咆哮,阿南你做自己就好了啊,再不濟學學黎微瀾那樣的端莊也好啊,如今簡直畫虎不成反類犬。
他不著痕跡地白了一眼蕭南模仿的對象,正是姚婕妤,這人高冶有印象,平日在宮裏沒什麼存在感,卻是一直待在黎微瀾的寢宮裏,陪著其解悶,為了不讓她來回跑,黎微瀾還特意去向他求了道旨,將未央宮的偏殿給了姚婕妤住。
但讓他記憶最清晰的,卻不是能讓黎微瀾特地跑來求旨的這事,而是這姚婕妤天生娃娃音,稚嫩的嗓音裏夾雜著一股媚意,能令男人瞬間升起欲望。
曾經在外國使臣來訪時,招待北疆的宴會上,她獻過一支歌,一首民間歌被其唱出一種豔曲的感覺來,也是不易,竟令北疆三皇子當場求娶,求高冶將其賜給他,結果自然是不了了之,不說北疆三皇子縱情歡場,名聲不好,就論姚婕妤是高冶的妃子,高冶就不可能將她賜給北疆三皇子,這不僅挑戰著他的顏麵,也挑釁了西雲國的尊嚴。
姚婕妤聽見蕭南的見好聲,眼眸猛地一閉,她們和蕭南也聊了有一會兒了,雖然蕭南說的話不多,但嗓音是怎樣的她們也都清楚,如今突然來這麼一出,怎麼聽都是模仿她的,這麼明顯的事情,她們都看出來了,那陛下自然也能看得出來。
姚婕妤苦笑,這蕭貴妃也太調皮了點吧,將她嚇得背後出了一身汗。
蕭南也是有些尷尬,之前她聽出姚婕妤的娃娃音,覺得驚奇,幾人談話時,她也是著重聽姚婕妤的聲音,這下一不留神就說了出來,她沒注意自己剛才是怎麼說的,不知效果有多雷人。
於是悄悄抬起眼瞧他們的反應,蕭南難得露出訕笑的神情,“嚇到你們了啊,不好意思。”
姚婕妤自然表示無事,高冶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了咳,以掩飾嘴角的笑意,不動聲色地瞧了蕭南一眼,板正低沉的聲音道:“行了,”
許昭儀站直身子,望著高冶的背影出神,雖然陛下剛剛語調音色同往常比起來似乎都相同,可她就是能感覺地出,陛下的心情很好,或許就是因為見到了蕭貴妃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