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祈緣坐在車裏,透過私密性極好的車窗,看向近在咫尺的紫藤苑,明明自己的家就在眼前,明明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裏麵,可他卻隻能坐在這裏,忍受可望不可及的煎熬。
張雨澤,你丫一定是故意的!他泄恨般砸向柔軟的皮座椅,這個睚眥必報的小人,這分明就是把他的幸福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真是後悔死了,當初怎麼會和這種人結盟。
沒等他把那皮座椅揍扁,張雨澤第三通電話又打了過來“喂,別說我沒提醒你,我的皮座椅可是意大利進口材料,要是有一點損傷,你都要照價賠償!”
林祈緣心下一驚,警覺地看了看四周,沒好氣的說道:“你不在床上好好睡覺,裝神弄鬼的幹嘛!”
“嗬,你忘了,我是天師,專門捉鬼的,你小子最好別拿我的座駕出氣,我可是開過天眼的,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得清清楚楚!”陰測測的聲音飄到林祈緣耳朵,陡然讓密閉的空間增添了一抹陰森,他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這個變態的家夥,不會在車內都裝了攝像頭吧?
“嗬,別找了,你以為我會和艾米一樣笨嗎?不過,你吃驚的表情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哦,緣寶?”林祈緣在聽到最後兩個字,嘴角抽了抽,差點暈過去。說起緣寶這個稱呼,還真是想擼起袖子,把罪魁禍首的張雨澤痛打一頓。
當年若不是他暗中使詐,自己又怎會打賭輸給艾米,害的他不得不忍受緣寶這樣一個惡俗的昵稱,還好,後來他跟隨父母去了上海,這才擺脫這對活寶兄妹。
本以為時隔多年,這個稱呼早就隨著兒時的記憶永遠埋藏在大宅院的青石板下,熟料,今天卻在多年未見的艾米口中自然而然的流了出來。那一聲緣寶聽起來竟是如此的親切,親切的仿佛這十多年的時光都濃縮進一張小小的書頁,清風一吹,便輕而易舉的翻過。
艾米可以說是他有記憶以來接觸的第一個女孩子,也是到目前為止除了蘇小陌唯一一個在他記憶中停留過的女孩子。
記憶中的艾米總是眨著一雙狡黠的大眼睛,幹一些很沒頭腦的事情,不過這並不有損她孩子王的稱號,因為她膽大,熱情又喜歡打抱不平,尤其是敢於和張雨澤這種“邪惡少年”直接叫板,所以很多小孩子都自願歸為她的陣營。
雖然那時的他隻有五歲,但已經有了自己的思想和主張,他知道單憑自己幼小的拳頭根本就不是張雨澤的對手,所以為了這個討厭的稱呼不再被更多的小孩子叫,他隻好忍辱負重,一邊苦練跆拳道,一邊假意投靠艾米,在背後為她“出謀劃策”。
果然,人多力量大,在首戰告捷後,艾米很講義氣的將他封為智多星,從此緣寶這個稱呼,除了她,無人再敢叫,至於張雨澤是怎麼被擺平的,他至今仍不知曉。不過,現在突然又聽到他這樣叫,而且還是很沒品的在電話裏叫,那些被遺忘的前塵舊恨就一起湧上心頭,“張雨澤,有本事你現在就站在我麵前,我們單挑!”
“哈,哈哈哈,你以為剛晉升為黑帶三段就很厲害了嗎?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大師兄,我們--根本就不在一個等級。”
“哼,你還真以為段位高就一定代表實力強嗎?上次在道館,如果不是因為有求於你,我根本就不會手下留情……”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沒盡力,你等著,你等著我解決完艾米,再找你算賬!”張雨澤在電話裏咆哮起來。
“好啊,別忘了帶上你的袖珍攝像機,我也正好也瞻仰一下大師兄一敗塗地的風采。”林祈緣火上澆油的又免費贈送了幾聲大笑。
“你先別得意,到時候有你哭的,還有,項天歌已經下樓了,你最好按我們的約定行事,否則,艾米的這條項鏈,我就會以禮物送給你外婆,後果嘛……”
“張雨澤,你夠狠……”林祈緣來不及將下麵的話說完,一輛超級卡哇伊的小車就橫亙在自己車前,艾米走了出來,林祈緣慌忙切斷通話,側身俯了下去。但願這個神經大條的姐姐不要往這邊看,要不然張雨澤這輛紮眼的“破車”一定會把他出賣。
“天歌姐,這兒,這兒……”艾米高八度的聲音透過車窗傳了進來,林祈緣生平第一次跟做賊似的,大氣也不敢喘。
“哎呀,你一大早的把我叫出來,到底什麼事啊?”項天歌的聲音越來越近,林祈緣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就要跳出喉嚨了,但願這個精明的女人眼睛還沒消腫,不會滴溜溜的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