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聽李定國一個“不”字的回答後再也不說話，“呼哧呼哧”的短促而劇烈的呼吸聲顯示出他現在的心情非常糟糕。她顧不得什麼洞房的規矩了，本來三個條件就已經破壞了規矩，就破壞了自己不想破壞的洞房之夜。可是，她不能不在這個時候把話說清楚！否則將再無機會讓愛護自己的男人就範了。
她抬手撩開了紅頭蓋一角，見李定國正一臉後悔和痛苦的模樣發呆，心裏漾起了一陣甜蜜。
“將軍，將軍，寧宇！”柳如是嬌聲輕呼著李定國，將自己的身體主動投到他的懷裏，絲毫不覺得新娘子頭上搭著紅頭蓋依偎在新郎懷裏的情景有何怪異。
李定國將心愛的女人摟住，感覺到她柔若無骨的身體傳來的微微顫抖，又在手臂上加了一把勁，讓她的嬌軀緊緊地壓貼在自己胸膛前動情地說道：“不！絕對不行。今日的柳如是已經成為李定國的妻子，是朝廷官府眼中的首要匪眷，如是，第二樁我不答允！”
男人的聲音從胸腔處帶著共鳴聲鑽進柳如是的心裏，這種聲音讓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男人的強大有力，能夠更有勇氣在男人以後兵略東南前為他做好一切的準備，至於自己可能遭遇的危險和犧牲，與李定國的雄心壯誌和宏圖大業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現在柳如是沒有辦法說話，或者說是本能地不想說話，隻想在李定國的懷裏靜靜地依偎著，感受著他的臂膀越發有力地合圍著自己，帶來濃濃的眷戀之意。
“梆梆梆”更夫在深夜的街道上打響了三更梆子，也把洞房裏一對正在享受著純粹精神交融至高境界的男女驚醒過來。
“如是，什麼也別說了，讓我挑開頭蓋。”李定國扶著柳如是柔軟的香肩，讓她稍稍後退，這樣可以在挑開頭蓋的第一時間讓她麵對自己“認真堅決，不容置疑”的眼神。
柳如是從大紅繡花的寬大衣袖下伸出如玉如蔥的手指輕輕壓在喜挑子上，輕聲而堅決地道：“慢！將軍。”
李定國不依，卻也不忍大力地將那喜挑子奪過，遂慢慢地增加手上的力道，意圖逼柳如是就範，放開壓住喜挑子的小手。
“寧宇！？”柳如是感覺到了，在無比欣喜之餘卻仍然堅持著，隻是把對男人的稱呼從“將軍”換成了更親密更動人心魄的“寧宇”，希望他能夠就此軟化下來接受自己的條件。
沒有作用，李定國怎麼能夠放柳如是回江南呢？！
“相公！？”女人的聲音更焦急更柔軟更讓人產生出不忍拒絕她的魔力。
“不！”李定國堅定地搖著頭。他知道盡管柳如是被紅頭蓋遮避的眼睛看不到自己搖頭，但是她的心能夠感受到自己這個表示決心的動作。
是喜？不！柳如是願意為李定國的事業去冒險，他的事業也是柳如是的心願。從此，不能在自己最能夠發揮作用的江南為天下百姓的未來，為他的大業奔走，是柳如是的悲哀！她不願意做一個毫無作用的女人，依附於一個強大男人的女人，更不願意在自己能夠幫助心愛的男人時因為他的愛和責任而袖手旁觀。
是悲？不！柳如是能夠感受到李定國的愛，這種感受幾乎讓她失去理智從此沉緬其中，做一個被他時時寵愛的女人；幾乎讓她失去了全身力氣，酥軟在他懷裏。
心神慌亂中，柳如是失去了對喜挑子的掌控，反而讓自己的小手被他溫熱有力的大手俘虜。
嬌羞萬狀的盛裝新娘在“嚶”的一聲輕呼中垂下頭，以躲避男人直接而熱烈的目光，因為紅頭蓋被挑開了。
“如是，如是。”李定國深情地呼喚了兩聲，伸受托住她細嫩的下巴將一張含羞帶笑的俏臉抬了起來。這，是何等驚人的容顏呐！十九歲的新娘有著美豔與清麗糅合的容顏，有著閃爍著羞怯，智慧，欲望光芒的眼神，有著呼吸中撲鼻而來的淡淡幽香，簡直能夠把任何一個男人輕易地降伏在地，拜倒在她的大紅裙裾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