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全軍就地休息。哨探偵騎警戒三十裏。”李定國站起身來,毅然下令。
“將軍!”袁升高急忙跟著站起來,橫臂拉住親兵,急聲道:“三思啊將軍!健伍軍,不能遙望均州而不過,千餘受傷兄弟還等著回老營療傷,連月的苦戰,兄弟們都支撐不住了!您看,您的戰馬瘦成了什麼樣子?不能硬拚了。”
李定國臉色微怒轉瞬即逝,長歎一聲道:“當然不能硬拚,先休息!”看著親兵下去傳令後,他又道:“敵強我弱,定國用什麼跟官軍拚?袁大哥,麻煩您將隊伍分派一下,調集全部戰馬充實鷹揚營。傷號,暫時留在這山裏調養,另外撥出健伍營全部留守。這裏,就交給您了,我帶鷹揚營襲擾隨州——襄陽一線,看情況,再見步行步好了。”
袁升高驚愕地看著李定國,他的將軍還從來未有如此般過。見步行步?這樣的話居然出自李定國之口?!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隱約地捉摸到一些線索。
“將軍!定國!你,咳!如此,你留守我帶鷹揚營出擊。我袁升高光杆一個,你,你不成呐!”說著,袁升高偷偷地給阿布泰打出手勢示意。
阿布泰當然能夠理會得到袁升高的意思,悄悄地退後幾步,側身到一棵大樹後,撒開雙腿就跑。他要去找師父,找姑奶奶,找傅明玨!也許隻有他們能夠讓將軍打消親自帶隊冒險出擊的主意。
“袁大哥,此事就此決定。我要讓健伍軍上下都看到,為了配合北路大軍,健伍軍盡力了!你的任務依然很重,我帶鷹揚營出擊,盡量調動當麵高集之敵,造出聲勢。如果董慶能夠從山中出兵指向襄陽,那你就帶領健伍營、虎步營、車營快速向西,與董部會合。別擔心,定國不會傻到去跟官軍硬碰!阿布泰!阿布泰!”李定國突然想到這個蒙古族師弟,本來想讓這位師弟來解說蒙古騎兵來去如風,以戰養戰的戰術,卻發現那家夥已然不在身邊。
沒辦法,隻有自己慢慢跟袁升高解釋了。
還沒等他開口,袁升高就道:“健伍軍可以沒有袁升高,卻不能沒有李定國!此事,等姑奶奶來了再議!”
袁升高說完,板著臉看著李定國,一副典型的有恃無恐的模樣。
“那,你說說,打算如何調開高集官軍,並且在我們穿過高集後,繼續牽製官軍,甚至調動信陽一線左良玉南下?”李定國笑著問道,他能夠理解袁升高的心情,但是他知道除了自己,沒人能夠帶領鷹揚營完成如此艱巨的任務。
袁升高一時語塞,隻好黑著臉沉默不語,眼睛卻時不時向南邊後隊方向瞟去。
“全軍戰馬估計有三千之數,我和鷹揚營帶走兩千多。一人兩馬,快速如風,官軍能奈我何?放心吧袁大哥,定國還等著將來指揮十萬,百萬大軍呢!隻是,燕柔、明玨她們就托付你了。”
李定國說完,拍了拍了袁升高堅實的肩膀。
八月初六日,李定國率領鷹揚營一千二百騎襲擾隨州東南,隨州官軍勢單遂閉門不出。鷹揚營隨後繞過隨州城南,連續襲擾隨州——襄陽一線城鎮,鄂北大動!五省軍務總理立即嚴令左良玉一部南下,馳援隨州。
初十日清晨,李定國又連夜行軍折返隨州以南,攻擊柳樹鋪,作出向武昌進擊的態勢。
湖廣巡撫方孔炤大感被動,急令參將楊廣昌部三千餘人從高集南下,又讓正在馳援襄陽的龍在田部騎兵掉頭東南,四川石柱兵也急速向東開拔。準備在應城一帶與李定國軍決戰。
八月十三日,李定國率領鐵騎掃過孝感以北,武昌驚動。
八月十五日中秋夜,李定國軍突然消失,各路官軍都無法捕捉到其確實的所在。八月十七日,李定國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黃州,作出向北進軍德安府的姿態。
這一番折騰,讓湖廣北部極度震撼。河南左良玉,四川方國安等部疲於奔命,卻無法抓住李定國鐵騎的半根毫毛。
九月中旬,李定國在率領騎兵在鄂中,鄂北,鄂西轉戰一月後,從房縣進入山區,與健伍軍主力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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