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足足有一千多斤的大炮隻是嚐試，一次用大來抵消工藝經驗不足的嚐試。以後，健伍軍要裝備的主力火炮，應該是在五百斤左右,能夠裝上軲轆的輕便型火炮，但是威力與官軍裝備的幾千斤紅夷大炮一樣，甚至超過紅夷大炮的火炮。
手摸著火炮的李定國，嘴角露出微笑。他癡癡地想著數十門火炮一字排開，轟擊滿清八旗騎兵的景象，轟擊堅城高壘的景象，也想象著將這些火炮裝備到帆船上，轟擊紅夷艦隊的景象。一股子“老子要稱霸天下！”的王八之氣陡然而生。
驀然一股深秋的山風吹來，他打了個冷戰清醒過來。
廣憑機動性差的大炮還不夠，還應該把燧發槍搞出來才行！那時候，由步兵組成火槍線形戰陣，炮兵操縱威力強大的火炮，加上機動性超強的輕騎兵，健伍軍橫掃亞歐大陸又怎地？！
可是，路還很漫長……
至少，陶模鑄造出來的大炮炮身上，砂眼仍然很多，這些砂眼看起來不起眼，卻嚴重影響到火炮炮身的耐受度。想想後世的火炮，那炮身多光潔，那威力多大？現在不是起步是什麼？
“老爹！”李定國站起身子，把正在和袁升高一起摳腦袋的胡鐵匠喊醒：“以後能不能先給陶模上釉，然後再倒鋼水進模？”
“上釉？”胡長庚一時沒回轉神來，疑惑地看看李定國，又看看那沒裝火門的大炮，反問了一句。
李定國也拿不準自己的建議是否正確，他要得是炮身光潔更有強度，這麼一來炮身厚度還可以降低，火炮重量自然就減輕不少，對提高機動能力有莫大的好處。隻是他並不懂相關工藝，不過是看到陶器上釉後比土陶光潔，才提出這個沒底兒的主意。
胡長庚回味了好久，突然一拍大腿道：“對啊！上釉！小的們來啊！將這東西敲碎了回爐！”
袁升高愣了，什麼跟什麼啊？怎麼又要把這好端端的火炮敲碎回爐？心疼之下忙道：“慢慢慢！這東西……”
李定國笑著拉了拉袁升高抬起的手，向不知所措的幾個大漢令道：“敲！”
他也才反應過來另外一個竅要。
光潔的炮膛，能夠最大限度地減少火藥形成推力，因為粗糙的炮壁內反射，從而形成動能亂流，影響發射藥的威力。這，恐怕是增加火炮炮身強度之餘的另一個收獲了！
“袁大哥，這炮不去，更好的炮可就出不來了！來，這邊細說。”
拉著袁升高緊走幾步，正要說話的李定國突然看見遠處馳來一騎，心中頓時不悅，這老營地麵兒上可不準馳馬的！正待出聲嗬斥，卻見那騎士不待馬停就飛身下馬，伏地報道：“將軍，軍師回來哩！”
錢文直回來了？！
李定國大喜，看了看袁升高道：“走，接先生去！”走了兩步才想起秦燕柔也在身邊，忙停步道：“燕柔，不妨一起去？”
這句高興過頭的親昵稱呼，徹底在健伍軍中暴露了兩人的關係。隻見袁升高又是一愣，突然拔出腰間的戰刀喝道：“此事，不得外傳！”
那架勢誰不知道是啥意思呢？何況，這裏的人根本就沒有外傳的心思。將軍跟姑奶奶是啥關係？健伍軍上下心知肚明，這次不過是從李定國嘴裏得到最明確的證實而已。
秦燕柔粉臉通紅，忙看著地皮子緊走幾步趕上李定國，隻聽身後，傳來一陣憨厚的笑聲。
不僅僅是錢文直回來了！白文選、靳統武、馬林等人也被方以智放了回來，協助李定國跟自己當湖廣巡撫的老子作對。
一行人浩浩蕩蕩開進中營寨門，看得李定國心中狂喜，搶步迎上去拉住錢文直的手就是一通問候。
錢文直等他激動的情緒略微平複後，笑道：“將軍，文直帶走夫人，卻帶回一件寶貝。”
“什麼寶貝？”李定國神色一暗又立即興奮地問道：“東易兄，拿出來看看。”
錢文直悠悠一笑，從身邊的包袱裏取出幾冊書來遞給李定國。
“《天工開物》！”李定國的神色轉瞬幾變，這東西不是雪中送炭是什麼？
“此書剛剛刊行，曼公在蘇州高價購得，囑文直給將軍帶來。”錢文直說著，下意識地轉身向東南方看去。
李定國感同身受，也隨著向東南方看去。他得心裏，不僅僅念叨著柳如是，也不僅僅是方以智，還有他在江南的根基……
（請書友大大們今晚0點支持新書【大畫師】，幫助自由衝榜。謝謝！）(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CMFU.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