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諾以為自己可以很平靜的麵對毒發時的顧淵,可惜他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看著顧淵抓著衣襟痛的在床上翻滾,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一雙薄唇被咬的血漬斑斑,他就覺得自己的心也在被人一刀一刀的劃開,血流不止。
“師父,師父你快救救他。”白子諾拉著司晴天的衣袍,顫抖著說著。
司晴天眸中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光芒,轉瞬即逝。隨即摸了摸白子諾的頭,無奈而又心疼的道:“放心,我會救他。”
扶起床上的顧淵,手指快速點下他身上的幾處大穴,然後遞給了他一塊卷好的布巾。
“咬緊了。”
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冽,痛的快要迷糊的顧淵卻清楚的聽了進去。艱難的將布巾塞進嘴裏,下一秒,他就感覺到了比之剛才更加劇烈的疼痛。
“唔……嗚嗯……”
咬著布巾的嘴裏發出如獸的低吼,那種仿佛是將整個身體慢慢撕碎的感覺讓他恨不得下一秒立刻死去,可他不能……
他知道,司晴天正在為他運功逼毒,將正在擴散的毒液彙聚起來,隻有這樣才能延遲他的生命。
這一切上輩子都經曆過了,這樣的痛處上輩子那麼艱難都挨過去了,這一次也一定會挨過去的。
眼角餘光瞥見那個站在床邊一臉焦急擔憂的少年,不知為何,心裏升起了一股痛意,那種感覺慢慢慢慢擴大著,最後連身體的疼痛都快掩蓋了。
眼前變得越來越模糊,他仿佛看見了那站在斷崖上麵,望著他決然而笑的男子,精致絕美的臉上血色盡失,淡色的唇開開合合似乎說了什麼話,可是他卻什麼也聽不見,他不能說,不能動,他感覺自己握著一把劍,劍上還在滴著鮮紅的血液,點點寒芒映著這鮮紅的色澤仿佛要刺瞎他的雙眼。然後他動了,他在男子差異的目光中,狠狠的將那把劍刺進了他的胸膛,再快速拔出,噴濺的血液落在他的臉上,身上,滾燙如岩漿……
他瑕疵欲裂,他想要嘶吼,他想要捂住那流血不止的傷口,可是他做不到,他什麼也做不到,他隻能眼睜睜看著男子眼中的光芒碎裂,身軀緩緩倒向那萬丈深淵……
“不……”
一聲驚呼,顧淵從夢中驚醒。
他覺得自己的頭痛的快要炸裂了一樣,耳朵裏在嗡鳴,眼前也一陣又一陣的黑芒在閃,全身無力。
白子諾原本靠著床頭在打盹,也被顧淵的一聲驚呼驚醒了,見顧淵捂著頭嚇了一跳,連忙詢問:“你怎麼了?”
半晌,顧淵的不適才終於消退了下來,看著眼前的少年,心髒突然開始狂跳了起來,在他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將眼前的少年擁進了懷裏。
白子諾被顧淵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連反應都沒有了。
兩人就這麼抱在一起,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想。
而片刻之後,門外卻傳來了不合時宜的聲音:“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