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知…”
不知?滄月冷笑,枉他一心為其辯駁,沒曾想…
“真是一場笑話!哈哈哈…”
“相爺你沒事吧!”
望著跌跌撞撞離開的滄月,王倩茹推開男人,眼波流轉,盡顯陰毒之色:景淵,咱們走著瞧。
“依計行事。”
【深夜丞相府】
“快開門,快開門!”
“咯吱”一聲,小廝揉著眼,不停的打著哈欠…
“誰啊,這麼晚…”
“是我,相爺在哪…我家小姐快不行了…”
“什麼?”
【翌日禦書房】
“啪”
景淵抬手將奏折扔向滄月,雙拳緊握,隱隱有絲血跡。
“滄月…為何請辭?”心口微痛:你是要背叛我嗎?
他沒有躲,依然跪的筆直:
“臣怕妻子遇害,臣怕自己不得善終。”昨晚倩茹什麼都告訴他了,那個男人是景淵安排的…事後他找到了那人,證實了倩茹所言非虛。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為了他,他放任王家餘孽,不予誅殺,為了他,他用盡心機,隻為讓他遠離算計保留一顆初心。
誰知,原本的一切早已本末倒置,他想他當皇帝,他當了,他想他治理好這天下,他做到了…而他呢…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要背叛他!
滄月起身,麵色平靜,心中卻藏著無邊恨意:
“景淵,我不懂,你為何要派人去陷害倩茹?因名節被毀,昨晚…她差點就死了…”
“滄月…王家一行人是北國的細作,你被她騙了…”
“夠了!原來倩茹所說的都是真的…當年,有人向你告密,說恩師勾結北國,企圖謀反,你不問青紅皂白,便派人將其秘密殺害,是也不是?”
滄月眼眶微紅,冷冷質問著。他居然將這種人輔佐為帝,他愧對景離的百姓,更愧對恩師…
心中沒由來一窒,景淵微怔,王倩茹…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滄月,證據確鑿…”閉眸輕歎:“你空有一身本領,卻識人不清,難免會被蒙蔽。”
“對,是我識人不清…恩師如我等同再生父母,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如今,我不會殺你,也不想再看見你。”
“滄月!”
見其甩袖而去,景淵冷笑:“來人。”
“陛下有何吩咐?”
“一日內,殺光所有潛伏的細作,記住,是一個不留。”
景淵靠在椅背上,拇指摩擦著食指:滄月,寡人的心軟,若隻能換來背叛,那麼…又何須再去考慮你的感受。
【兩日後】
“有刺客…”
景淵像未聞聲,繼續翻閱著奏折,心中微歎:已經恨到提劍來刺殺寡人了嗎?
“砰”門被踹開,闖進一人,景淵抬眸冷靜道:
“你來了。”
“廢話少說,拿命來!”恩師死了,倩茹死了,都是眼前之人所為,他要報仇,對,報仇,可為何自己的心…顫抖的厲害…
“這是證據,你自己看…”
順著景淵所指,滄月半信半疑的拿起了桌上的信…
“這…”都是恩師的親筆書信,恩師他真是細作…
“哐當”一聲,滄月手中握著的劍掉落在地
“都退下…”
“可是陛下…”
“退下,違令者,斬。”
景淵起身,負手而立,嘴角一抹深意:“把人帶進來。”
人?滄月疑惑…側首向玄關處看去,這不是…眸底驚詫,倩茹?她沒死?
“你這個廢物,本想借你之手宰了這狗皇帝,誰知你竟下不了手!”
麵對王倩茹的憤怒和諷刺,滄月一時間有些恍惚,抬眸看向景淵:
“怎麼回事?”她明明已經死了…
“寡人確實下旨殺她,不過,她的耳目也聽到了,可惜的是,中途,寡人將人又折了回來。”頓了頓,看滄月一副傻兮兮的呆愣樣,便舉步走至其身前,輕笑道:“寡人始終不忍見你難過,所以,回來吧…好嗎?”
“我…你為何要對我如此之好?”想起那夜纏綿,一時紅了耳根…不,他在胡思亂想什麼,實在該死!
“狗皇帝拿命來!”
王倩茹掙脫了鉗製,撿起地上的劍,就向滄月刺去。
“不要。”滄月一聲驚呼,眼見著景淵擋在自己身前,嚇得呼吸一窒。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為何刺不進去?王倩茹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景淵。
“你不知寡人刀槍不入嗎?”他有金絲軟甲護身,自然無礙。
“放開我。我不信…”
被拿下後,王倩茹喃喃自語:明明差一點,就差一點…
“景淵,景淵你真的沒事嗎?”原來,他害怕失去他。
“無礙,見你如此擔心寡人,是對寡人動心了嗎…”
“臣…臣隻是…”
一把將想要繼續辯解的滄月攬入懷中,在耳邊輕語:
“滄月,你無事便好。”那一刻,他的還害怕,驚恐,深入骨髓,他不能失去他。
“陛下,可否先鬆開臣…”
“好。”
嗯?這就鬆開了?滄月眉頭微挑,忽略心中那絲異樣,緩緩道:
“臣願意留下,但可否…”
景淵未待他說完,便知他所想,隨即吩咐道:
“來人,將王倩茹送往靜慈庵,永生不得離開。”
“謝陛下。”他竟知他心中所想…為何他會如此懂他?而他呢?都做了些什麼…懷疑、背叛…甚至要殺了他…
“滿意了?”嘴角輕笑,眸中盡是寵溺。
“臣還有一事…”即便知他,懂他,或許還有情愫…但是,他們之間除君臣外,再不能有其它的關係。
“說。”為何表情如此隱忍,為何在你眼中,寡人看見了悲傷…
“請陛下與臣保持君臣之禮。”垂眸,竟有幾分怯弱。
“再說一遍。”眼眸微暗,腳步不由逼近幾分。
“請陛下…”
“你也有感覺不是?”為何滄月他不願承認,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自以為是。
“若陛下再逼臣,臣將永遠消失。”他不願他被天下人詬病,恥笑,他不希望他的帝王路因他而絕。
他竟如此決絕…景淵難掩心痛,沉默半晌,凝視著滄月堅定的雙眸,最終,還是不願違背其意願:
“好…寡人不逼你,隻要你能一直陪著寡人,寡人再無所求。”
“臣,今生都不會離陛下而去。”
猶記得初見時,正值深秋,紅楓開的很豔…
少年墨衣霸道無雙,衣訣翻飛眉目含情。隻一眼,他便知,他與他而言是劫,情劫。
如今,院中的紅楓也該開了…
景離四十三年,丞相滄月病逝,宣帝下旨將皇陵樹種改為紅楓,並一意孤行將其葬入皇陵,同年宣帝病逝,與丞相滄月同棺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