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的院子裏傳來女子淒厲的慘叫聲,即便是男子都很難承受住一百杖刑,更何況是芸香這樣的弱女子。是以,太監們剛打到六十下的時候她便昏死了過去。容瀲羽重重地歎了口氣,命太醫給她診治一番,好歹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
容瀲羽深知司徒靜不會放過芸香,便命白止將她送出宮去,找個地方安頓了下來。這也是她最後能做的事情了。
“初雲呢?”處理完芸香的事情之後,容瀲羽這才想到那個怯弱的小姑娘,便看向碧珠等人輕聲問道。這一次若不是初雲,隻怕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陛下知道娘娘或許要問話,便命奴婢將初雲帶回來了,彩貝去傳了。”碧珠聞言連忙回應道。她話音才落下不久,便看到彩貝扶著初雲慢慢走了過來。容瀲羽見狀,示意她坐下來。
“初雲,本宮要好好謝謝你。這次若不是你,本宮也沒有那麼快洗清嫌疑。”容瀲羽看向她柔聲說道,雖說初雲一直是跟在司徒靜身邊的,但是容瀲羽能夠看出來,她是個沒有手端和野心的人。
“皇後娘娘折煞奴婢了。”初雲聞言連忙起身就要跪下,卻被容瀲羽伸手托住,命她坐好。
“皇後娘娘言重了,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皇後娘娘您素日裏待我們這些下人都是寬厚仁慈的,奴婢自然是不願看見皇後娘娘平白受此冤屈。”碧珠抬頭看向容瀲羽輕聲說道,這些倒都是她的真心話。
“不管怎麼樣,本宮還是要賞賜你的。你可有什麼要求,本宮一定盡力而為。”容瀲羽聞言點頭笑著說道。初雲聞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良久之後她這才慢慢抬起頭來,起身盈盈跪了下去。
“娘娘,奴婢今年已經十八了,雖說宮女要等到二十五歲才有機會出宮。但是奴婢實在是等不及了,這深宮大院爾虞我詐太可怕了。娘娘您若真的垂憐奴婢,就請開恩,放了奴婢去吧。”初雲跪在地上朝著容瀲羽磕了一個頭,看向她哀求著說道。
容瀲羽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其實就算初雲不說,容瀲羽也打算將她送出宮去。初雲性子太過於單純了,她不適合在這皇宮裏生活。更何況,這一次司徒靜的這番行為實在是太詭異了,就連她都想不清楚,這種情況之下,司徒靜難免會殺人滅口。
初雲留在宮中,實在危險。
“這幾日你就在本宮這裏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本宮就命人送你出宮。”容瀲羽看向她輕聲說道,眉眼之間滿是笑意,難得初雲看的清楚,心裏幹淨。
“多謝娘娘恩典,多謝娘娘恩典。”初雲聞言喜不自禁,朝著容瀲羽狠狠得磕了兩個頭,嘴裏不住的說著。
容瀲羽聞言笑了笑,讓碧珠扶著她回去休息了。
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後,容瀲羽這才覺得累的厲害,這鳳冠壓得她腦袋生疼。百裏溟見狀趕盡給她取下來,眉眼之間滿是心疼。
“總算是安然無恙了。”百裏溟輕輕得揉了揉她有些發紅得額頭,很是心疼的說道。他口口聲聲的說要讓容瀲羽安然無恙,可是每一次都將她推入火海中,平白受了這些委屈。
“人心險惡,便是我們再小心翼翼,他們還是能找到可乘之機。”容瀲羽聞言輕歎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說道。罷了,她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拉著百裏溟的手沉聲問道:“你怎麼真的罷了司徒掾的官職?他畢竟是老臣,你這樣做,隻怕是要在朝堂上掀起動亂的。”
百裏溟聞言勾唇一笑。
“自然是不會真的罷了他的官職,文武百官,官官相牽製,留著他多少有些用處。隻是他這一次實在過分,將我逼到這個份上,若是不小小的懲戒一番,隻怕日後這樣的事情會越來愈多。”百裏溟沉聲說道。
容瀲羽聽罷這才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知道百裏溟一直都是心有成算的人,不會這樣任性妄為。
“好了,你剛剛回來好好去休息休息,這段時間委屈你了。”百裏溟不想她再操心這些事情,輕輕的捏了捏她的小臉,看向她很是寵溺的說道。
容瀲羽聞言點頭,這幾日在那個陰暗潮濕的天牢裏,確實有些不好過。
次日一早,容瀲羽剛剛起身,便聽碧珠說司徒靜這會兒正在未央宮外跪著,說是要給容瀲羽賠罪。容瀲羽聽罷也並沒有說什麼,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未央宮外,司徒靜揉了揉酸疼的膝蓋,緊皺的眉頭之間滿是憤怒和怨恨。在她看來,容瀲羽這分明就是故意晾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