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梁永輝入座時,山子掏兩粒花生大小的鐵球,左右各持一粒,就這麼捏在指頭裏撚來搓去。
梁永輝問:“師弟,不知道今日光臨小寺意欲何在?”
山子答非所問:“梁師兄,今日有幸造訪光德寺,你們何必暗藏殺機,都把槍拿出來吧。”
梁永輝忽然失去出家人的儀態,怒聲嗬斥:“師弟,佛門弟子以誦經修心、普度眾生為善行,豈容殺生之凶器,一派胡言。”
山子幹咳一聲,又說:“師兄息怒,為了證明事真言實,請您親自把這位侍者的駁殼槍掏出來。”
說話間,侍者已把右手伸入腰部,剛攥住槍柄,山子左拇指用力彈撚鐵球,鐵球向左飛疾彈出,正打在侍者的手背上。
隻聽啊呦一聲,侍者左手捂住右手,疼得齜牙咧嘴。
幾乎是在山子彈出鐵球的一瞬間,小虎舉槍對準侍者,小龍快步向前,從侍者的袈裟裏掏出一支二十響駁殼槍。
山子繼續玩弄右手中的鐵球:“師兄、雲長老,也把你倆的槍交出來,如果沒猜錯的話,雲長老的槍應該是勃朗寧。”
一聽山子的語氣不容置疑,雲遊和梁永輝目瞪口呆。
早在雲遊與侍者出現在大殿門口時,侍者的手下意識抓一把腰部,雲遊的手也在胸前摸按一下。
又當梁永輝闖進客堂的一瞬間,右手速疾撩起袈裟,一看山子在座,又趕緊放了下去。
所有這些細微的動作都沒逃過山子的眼睛,山子由此斷定,他們三個人都有槍支在身,而且從不同的動作可以看出,雲遊的手槍非同一般。
雲遊這時輕蔑地瞥了山子一眼:“小施主,也請您報出家門,讓貧僧知道您是哪路大神。”
因擔心雲遊耍花招,山子陡然掏槍,直指對方太陽穴:“少羅嗦,先把槍交出來再說。”
在三支槍口的威逼下,雲遊和梁永輝不得不交出各自的槍支。
果然不出所料,雲遊交出的是一支HP型勃朗寧小手槍。
山子將梁師兄的駁殼槍轉交給小虎,之後拿起勃朗寧,玩味一會,方才公開特遣隊的真實身份。
山子說:“聞聽光德寺行為不端,居然窩藏槍支,禍害當地百姓,特遣隊前來收繳查辦。”
一聽說八路軍特遣隊,雲遊突發冷笑:“王隊長,既然話說到這份上,那老子也把話挑明了,光德寺庫存槍支和彈藥足夠一卡車,一槍一彈都是嶄新的,但怕你沒膽量拿走它。”
山子駭然大震,心中暗自驚喜:這光德寺果真是條大魚。
想到這,山子不慍不火:“雲長老,假如卑職一定拿走呢?”
雲遊沒從正麵回應山子,而是吩咐侍者返回丈室,拿一份證件過來。
山子接過證件一看,表情一下子變傻了。
原來雲遊的名叫林風,國軍少校營長,現任嶠南別動隊之隊長。
梁永輝接著說,今年二月,為適應抗戰需要,駐嶠南國軍奉命調防,撤離前於嶠南潛伏一支別動隊。
別動隊主要從事地下鬥爭,秘密發展地方武裝,配合主力部隊針對日軍展開一係列襲擊活動。
林風也對梁永輝和侍者重新做了介紹——
梁永輝原在林風手下當一名上尉排長,現任別動隊副隊長。
侍者原名胡三,是林風的勤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