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紐約,在霓虹燈下的人幾乎都有一張享樂的臉;戴斯蒙德緊了緊衣領防止跟多的冷風灌進脖子裏,不知不覺已經入秋,聽著遠處漸漸消失的警鈴,他也懶得去猜輕鬆闖紅燈的條子又要去哪。他的公寓在離這裏五條街的地方,他每晚都要走這裏;這條小巷看不見星星月亮、到處飛著報紙垃圾、牆壁上滿是亂七八糟的塗鴉,暗處悄悄低語的人在互相交易著什麼,背著巨大的口袋推著推車的流浪漢們用幾乎發出綠光的眼睛瞟了他一眼,灰褐色的大胡子下的嘴還不停的嘀咕著,要命的幾盞閃爍的黃色路燈似乎也忍受不了這裏的一切幹脆直接罷工。
戴斯蒙德感覺今天很不尋常,他又獨身一人。他默默的把小斜挎包往懷中移了移戴上兜帽低了低頭加快了腳步,越來越快,然後他停下來轉身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周圍,接著他飛快的奔跑了起來,這時候腳步聲突然多了起來多了六七個個人追著他狂奔起來,一如他所感受到的,那些人從他剛走進這條小巷兩分鍾便跟上了他。戴斯蒙德飛速躲避、攀爬、跳躍、翻越動作卻不及以前那麼靈活,但也不差。他跑了很長的路幾乎有兩條街,也離家更遠了也不得不忍受長時間沒有鍛煉而減少的肺活量,他靠在一個燈柱下,他左右看了看仔細聽了聽周圍是否還有動靜,他覺得他已經甩掉了那些人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但肯定的是來者不善。他直起身準備往回家的路走,突然他大叫一聲然後因腿部受到了重擊而單膝跪在地上,旁邊則是擊中他的一塊石頭,他咬著牙悶哼著忍受著來自肌肉的劇痛。
身後出現了幾個人影,看得出來他們抄近路追上了他,但依舊因體力不支而呼吸紊亂。
“繼續跳啊!繼續跑啊!壞貓咪!”一個人喘著不深不淺的氣甩著手中的掌心大小的碎石。
戴斯蒙德向後看了一下然後試圖站起身繼續跑,而對方看出來了他的意圖,在他剛站起起身的時候用力的將手中的石頭丟了出去,正中左臂。戴斯蒙德大叫一聲然後翻身摔倒在地上,這一下可不輕他的整個小臂都像斷掉了一般,疼痛讓他抓狂般揪著手肘,他的左手手指無比僵硬根本就沒法動彈。
“繼續跑啊!婊。子!”一個頭發亂糟糟的人大喊著,他眼窩深陷、顴骨像懸崖邊突起的石頭、亂七八糟又過時的紋身;他瘦得像一根竹竿看起來被風一吹就倒,衣服破破爛爛,掉的差不多的黑又黃的牙齒,臉上還有一些瘡疤。他周圍的其他人和他的外表沒什麼太大區別,一看就知道是****讓他們變成這樣的。現在戴斯蒙德知道為什麼會去追他了,他們以為他有貨。
“你們要什麼!”戴斯蒙德捂著手臂痛苦大喊著,“我沒有白。粉或者冰。毒!”
“如果你沒有你為什麼要跑!吭!婊。子!就算你沒有你也有獲得它們的必要物品!”
戴斯蒙德試圖站起來然後乘機將地上的石頭丟向那個看起來不人不鬼的東西,對方應聲倒下倒在地上翻滾著捂著臉大叫著,然後戴斯蒙德在他們反應過來前迅速跑起來,由於大腿受了傷他跑的沒有之前快,而且一瘸一拐,他迅速跑下一個樓梯,卻因為疼痛而滑倒順著樓梯滾到底,眼前五花八亂,額頭上的擦傷迅速滲出了血珠並滑進了眼睛裏,耳邊響起轟鳴般的嗡嗡聲;他用袖口隨便的擦了一下眼睛;受傷的手臂又因為碰撞讓他痛到牙關緊閉,冷汗迅速滲出,他盡力保持彎曲放在胸前。傳來的吵鬧的腳步聲和叫喊聲讓他迅速瞟了一眼那些追上來的人瘦長的紅色影子,戴斯蒙德隻得忍著全身上下的劇痛再次爬起來走了幾步,然而他因為傷得太重被追上的人用不知道哪兒來的棍子擊倒在地;戴斯蒙德抓起花圃中的泥土撐起半邊身體,將泥土撒進了對方的臉上,然後在對方抓臉的時候用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迅速爬起身奪過棍子,將他踹倒在地,並狠狠的朝他的臉上來了一棍子留下了血肉模糊的傷痕,他剛站穩就被幾個人圍了起來,他們怒目圓睜發出不滿的吼叫聲像蓄勢待發的瘦豺狼。戴斯蒙德舉著木棍環視著他們並不斷的移動位置,他的鼻血不受控製的流個不停;他的臉上,手上全是擦傷,衣服褲子也破亂並沾滿灰塵和奔跑時濺起的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