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打過交道一年的,裴詩言深知對方有多難纏,甚至可能一下午的時間都不夠。
但李慧珍既然鬧到公司來了,那她總該解決。
裴詩言到了前台,入眼看到一個駝背的身影,稍稍皺眉,還是靠過去,聲音緩慢。
“李夫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看到李慧珍飛快轉過身,看到她的時候眼前一亮,卻很快黯淡下來,隨後的“撲通”一聲,就這麼跪在地上,悲戚喊著:“詩言,我知道錯了,我以前對你很不好,你現在要過上幸福的生活了,我想這個時候再過來和你道歉,你一定要原諒我啊。”
突然鬧這一出,裴詩言都沒能及時反應,傻傻看她磕了一個頭,這才匆忙將人扶起,艱難開口:“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跪下。”
李慧珍看起來很心酸,擦了一把臉,膽怯問道:“你願意和我說話嗎?”
說實話,不願意。
裴詩言將這句話壓在心裏,開口道:“就在這裏吧,你想說什麼?”
李慧珍遲疑的看了看四周,清楚裴詩言不肯再換地方,隻能就地開口。
“我看到你的訂婚消息了。”
裴詩言點頭,等她的下文。
李慧珍張張口,又閉上了,等了足足一分鍾,繼續開口:“訂婚不是結婚,還來得及,我知道你以前對裕修死心塌地,那一年也是我不好,不該那樣對你,現在我知道錯了。”
裴詩言心頭湧起一陣不詳的預感,忙打斷她,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想說什麼?”
李慧珍一跺腳,像是用盡了勇氣,艱難發話:“回來吧,我們不嫌棄你,我們會對你很好的。”
這句話太過突然,如果是放在剛嫁給高裕修的時候,也許自己還會欣慰一些,可放到現在,她隻覺得可笑。
裴詩言垂下眼眸,掩蓋住眼中的嘲諷,好一會兒,才開口反問:“你這是,想讓我回到你們家?”
李慧珍連連應道。
“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有孩子了。”
李慧珍擺擺手,毫不在意:“沒關係,隻要你保證和那個孩子不再聯係,我們可以當他不存在,你和裕修以後也會有孩子的,多生幾個,我可以幫著帶。”
裴詩言本以為自己脫離高家後,修身養性,這些年沉穩了不少,可誰想到李慧珍胡鬧到麵前,她還是有些沉不住氣。
“李夫人,你這是在癡人說夢嗎?還是你沒睡醒就跑過來了?”
話中的嘲諷意味可以說是很濃了。
李慧珍就是再蠢,也聽出來了。
她顫抖著手指著裴詩言,難以相信:“你在說什麼?我是你長輩!我現在拉下臉求你回去,你對我就是這個態度?裴詩言,你有沒有點良心啊!你別忘了,你嫁給裕修,是用別人換來的!”
裴詩言最反感她這種態度。
自以為犧牲奉獻夠大,但實際上卻隻是滿足自己的同情心,在說戲給自己聽而已。
裴詩言厭倦了,幹脆撕破臉皮。
“李慧珍,當年的恩怨已經查清楚了,我是無辜的受害者,你不相信可以去警局調案,我最不虧欠的,就是你們高家。現在我已經訂婚了,我也有孩子,我要重新生活,請你和高裕修理我遠一點,我們之間不需要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