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裴詩言的反應就足夠讓他想到這一年來,她是有多小心翼翼才會變成現在的性子,連一點脾氣都不會發。
高裕修給她造成的傷害已經根深蒂固了,他想拔除,但又談何容易。
紀雲卿摩挲著她的手,眸色逐漸加深。
門口的敲門聲響了三下,很輕。
“進來。”
小羅站在門口,試探的看了看裏麵,這才一齊溜進來,小聲彙報:“紀巡先生那邊暫時沒有別的動靜,可能是息事寧人了。”
紀雲卿唇角的弧度有一抹嘲諷,“忙著收拾爛攤子而已。”
小羅沒說話,隻是朝床上瞥了一眼,看到沉睡的女人,一時間有些感慨。
她幾乎沒見過紀雲卿那麼衝動的樣子。
原本因為這位總裁隻做自己內定下的目標的事,卻沒想到會因人改變。
下一秒,紀雲卿的命令就下來了。
“去把外麵謠傳的東西都壓下來,明天我不想看到任何有關她的事出現。”
小羅一愣,再看向男人風輕雲淡的麵容,思路撞進死胡同了。
“可是那些地方不是都被紀巡叮囑過了嗎?”
這回嚇得她連紀巡都沒帶上尊稱。
怎麼才能撤下來?總不能是她想的那樣吧?
紀雲卿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簡單道:“用我們的人。”
他不是一個乖乖聽命令的玩偶,這些年暗地發展的人脈和勢力逐漸擴展,和紀巡鬧崩撕開臉是遲早的事情,但不是現在。
現在紀雲卿一旦暴露,很容易被紀巡察覺並查找出來,一旦紀巡開始針對,那紀雲卿的計劃基本宣告七成的破產,剩下三成要靠天命。
小羅深知這一點,更覺得紀雲卿被衝動占據了頭腦,委婉表達:“老板,現在我們還不夠穩,你要是貿然就這麼出去,一旦被紀巡抓到一點,您要是再想掙脫出來,恐怕就很難了。”
“我知道。”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現在的能力,和其中蘊藏的危險。但裴詩言值得。
小羅倒吸一口氣,秉著好心再三勸阻:“老板,你想清楚了?這麼多年的規劃隱忍,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提前嗎?我們根基還沒有紀巡穩,這個時候變數太多了。”
紀雲卿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語氣平淡,卻有幾分冷意。
“我說,壓下緋聞。”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就像是一塊巨石一樣倏然壓在小羅身上,把她砸清醒了。
衝冠一怒為紅顏,紀雲卿已經是定下決心了。
小羅不好再說什麼,隻能點點頭,遵從命令:“是,我現在就去辦。”
紀雲卿略一點頭,在小羅離開後,自然的握著裴詩言的手,稍稍抵著額頭,緩緩吐出一口氣。
裴詩言睡了整整一天,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醒來,第一眼就看到趴在自己床頭安靜入睡的男人。
裴詩言一頓,小心的挪動著身子,想將被子蓋在他身上,卻不想這個動作驚醒了人。
男人眼中還沒完全清醒,幾乎是本能的起身去探測她額頭的溫度,後知後覺她已經清醒,溫聲開口:“你感覺好點了嗎?”
“嗯,好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