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卿詫異看向書房裏的人,張張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到底還是叫出了她的名字:“詩言……”
裴詩言動作緩慢,轉頭看他,手中是他這些天搜查到的證據。
紀雲卿動作有些僵硬,有一種仿佛被丈夫被妻子捉到出軌的焦急和心虛,一時間想不出半個字,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吐出一個字:“我……”
“你在查一年前的事,是嗎。”
他還沒說完,話就被打斷了。
不是疑問,是肯定,隻是一貫悅耳溫柔的聲音這一次帶上了明顯的顫音。
紀雲卿被心虛侵占了全部思緒,沒能對上她的目光,下意識的移開了,抿唇,終於開口:“詩言,你怎麼來了?”
“是不是。”
紀雲卿將視線移回去,再看到眼前的人,心髒突然有幾分攥緊了,遲疑了會兒,終於還是略微低頭,有一種服軟的趨勢。
一年前的事對裴詩言來說,是一切災難的開始,現在他的行為無異於在扒著她的傷口,將一道道血淋淋的痕跡重新揭開。
對裴詩言來說,太過殘忍。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明裏暗裏的問。
裴詩言看來人不說話,雙手顫抖的幅度逐漸大了,這一年多的事情在一刹那全部從腦中波湧過了一遍,一個個都在撕扯著她的心髒,叫囂著,像是一個個小人將她的心髒扒開,所有都呈現在陽光底下,暴露出血淋淋的一麵。
“紀雲卿,我問你是不是!”
他點頭開口,說的是她最不想聽到的回答:“是。”
裴詩言深呼吸一口氣,神經質的握緊了手,回頭張皇失措的望了一眼桌上的咖啡,繼而匆忙逃走。
她的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她現在應該跑走。
她是來送咖啡的,卻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事。
她還沒逃出去,就在半路被紀雲卿橫抱著攔截下來了。
“聽我說!”紀雲卿聲線壓低了,音量卻不低,“詩言,你要是不喜歡,說出來,不要跑好嗎?”
裴詩言咬了咬手指,將腦中關於那件事的一切暫時拋開,心髒的跳動才平複了許多。
深知裴詩言這一年承受的傷害過大,紀雲卿也不敢隨便動作,隻能等她確定平複下來後放下她,一字一句像是發誓般的開口:“我不知道你這麼排斥,你可以和我說。”
“和你說?”裴詩言唇角扯出一抹難看的笑,“那我要你現在鬆手一切,不許再碰一年前的任何事情,你能遵守嗎!”
“我能!”
低沉的男音灌入耳中,在一刹那給她不少心安。
裴詩言一愣,緊緊抿唇,僵硬著身子,低頭僵硬了許久,終於是抬頭重新問:“你說?”
“我說我能,”紀雲卿俯下身,眼眸幽深,卻有著顯而易見的溫柔和的心疼,將她耳邊的頭發抬手順到耳後,輕輕吻了一下,沉沉開口,“我不知道你不高興,我不會做你不高興的事,你不會看到任何有關的事情,等你願意了,我們再說,如果你不願意,就再也不管了。”
一字一句,誠懇真切,讓人挑不出任何錯。
裴詩言默然低頭,好一會兒,終於開口:“時間不早了,我去睡了。”
紀雲卿深呼吸一口氣,終於是將人拉過來,低頭沉沉開口:“你不相信我?”
“我信你。”裴詩言徐徐開口,“所以我不想在這件事上停留了,太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