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抬下巴,眼中透著些疲倦:“這是詩言補考會用到的,她需要。”
“那你自己怎麼不送?”
借他的手送,能有那麼好的差事?
高裕修從不相信天上會白白掉餡餅。
紀雲卿看出他的遲疑,嗤笑一聲,淡淡開口,仿佛隻是在確認一件事情:“你不送?”
高裕修眼中的警惕徐徐升起,身體也緊繃,調整到隨時迸發暴力的狀態。
但緊接著,他就聽到對麵的話。
“既然那麼多懷疑,那就滾,我自己來。”
商人的本性是多疑,高裕修更甚,剛才那些話隻是想試探一下,卻沒想到被紀雲卿看透。
笑話,怎麼可能真的讓紀雲卿去送,他巴不得他們連消息都徹底斷絕,怎麼可能還會讓他們碰麵?
高裕修搶在他麵前把書重新握在手中,麵色發沉的問:“你就不怕我在半路把它丟了?”
“這關係到詩言的考證,這本書對她有利無害,你不會丟了,最多,是冒充我的名義借花獻佛。”
眼看自己的念頭被拆穿,高裕修也毫不別扭,承認道:“那你還給我?”
“我去送,你也會想辦法下絆子,我沒那麼多閑時間陪你玩這種小把戲。”
高裕修冷笑,語氣變得尖銳,卻在視線觸及到紀雲卿臉上時怔住了。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隻是他的眼睛下很明顯有一圈黑眼圈,看上去像是熬夜了兩個通宵的。
他心裏一咯噔,再想到手中這本書的重點標記,心裏豁然了然。
“你說的對,”高裕修坦然,心裏沒有一點不舒服,“我是應該借花獻佛,不然就辜負了你通宵幫她做的重點標記了,紀總。”
紀雲卿掃了他一眼,唇角泛起的涼意十足,沒再都說一個字,轉身離開。
高裕修目送著人走,煩躁才翻倍的湧上心頭,愈發的不耐。
紀雲卿算的沒錯,任何一環都沒有漏下。
涉及到裴詩言看重的東西,他不會隨手扔了,但也不會讓紀雲卿得逞,送過去也不會提到紀雲卿半個字,從某種說法上,的確是借花獻佛。
當天下午,高裕修就把這本書送過去了。
紀雲卿在自己的公寓窗口麵前,親眼看到他進了小區,朝這棟樓走過來。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心頭有種微妙的情緒在四處竄動。
這本書是他去裴詩言大學私下問了一些有考級經驗的老師,讓他們幫忙,把注意的所有事項和重要點都歸類到一本書上。
他本想在一星期內做成,但前幾天晚上,裴詩言的燈一直亮到了淩晨。
他加快了步驟,為了效率,後期更是自己上陣,將雜亂的題目要點整理好,把重點熬夜圈畫出來,這麼兩晚熬過去,這本書也算是成了。
因為趕時間沒有加上任何封麵和製作商,看起來倒像是個厚重的筆記本。
對於讓人轉送的事,他並不太在意。
借花獻佛也好,隱瞞事實也罷,現在高裕修隱瞞的,遲早能一一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