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言抓著鐵管警惕的環視周圍,手卻在顫抖。
她環視了一周,確定沒人之後,終於將鐵管一扔,回頭看紀雲卿的傷口。
匕首還紮在他左臂上,她不敢隨便拔出來,生怕動了哪根血管。
從小活到大,這是第一次麵對麵的看待純粹的暴力血腥。
她雙手發抖,看到紀雲卿蒼白的麵容,心裏的莫名恐懼更深一分,哽咽著開口:“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不像是安慰,反倒像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紀雲卿許久沒受過這樣的重傷,這一下太狠,他感覺失血過多,眼前居然有些模糊了,連身旁女人的麵容都變得模模糊糊。
他身上搭著一雙手,顫顫巍巍的,隻一下就能被打下去。
裴詩言在不安!
意識到這一件事實,紀雲卿努力揚唇,伸手握緊她的手,想讓自己看起來好些,給她一點安慰,卻沒想到自己眼前的昏暗程度加重了幾分。
他豁然倒在地上,覺得疲憊,耳邊是裴詩言失措的喊聲。
“紀雲卿!紀雲卿!紀雲卿你醒醒,我叫了警察和醫生了,他們很快就到了,你再撐一撐!”
紀雲卿頭疼,想告訴她自己一直清醒,隻是疲憊和眼前昏黑,可話到了口邊,卻發現沙啞的說不出口。
從始至終,他都保持著半清醒的狀態,聽到救護車和警笛聲漸行漸近,感受到有人抬起他,手中被緊握的女人也一起跟著上車,還有那幾個醫生討論做手術的話,以及他親自被送進手術室後警察說的要去錄筆錄。
進了手術室,在麻醉劑的作用下,他才徹底失去意識。
紀雲卿在醫生保證成功的發誓下進了手術室,裴詩言蹲在手術室門口守著,心裏惶恐不安。
如果今晚沒有紀雲卿,她會怎麼樣?也許明天大使館就要報道一個華裔女性受辱,或者一個人悶著這股憋屈過活下去,或者找到那幾個混混無窮無盡的打官司。
在當時絕望的時候,她還有理智,將後路都想過了。
但看到紀雲卿出事的時候,她卻失去了全部的理智,甚至連第一時間叫救護車都不知道,在警察再次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才想起自己需要找醫院。
比起自己受害時的慌亂,紀雲卿受害讓她更害怕。
裴詩言蹲在門口,被看不下去的護士親自帶過去檢查了一下,確認她無礙後,將她交給警察。
“小姐,你還要和我們回去做一個筆錄。”
裴詩言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遲鈍的點點頭,同意道:“我知道了。”
她去了警局做筆錄,一直到了快淩晨,才被人放出來。
裴詩言回了醫院,問主刀的醫生情況如何,醫生給了她好消息,隨即又指明了病房地點。
裴詩言道過謝,隨即趕去病房。
男人睡著了,正安穩的躺在床上,蒼白的臉色仍舊沒有任何回轉,看起來透著一種病弱。
就像是主刀醫生說的那樣,紀雲卿失血夠多,碰到了幾根血管,需要靜養的時間長了點,看著雖然是重傷,但隻要好好休養,是不會留下後遺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