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言,我站在下麵,你踩著我的肩膀爬上去。”
碼頭的登船台離水麵至少有快一米高,不這樣做他們隻能在這塊石板下麵泡著。
裴詩言搖搖頭,從口中吐出的氣息都是冷的,開口道:“不行,剛才一路過來,你現在已經沒力氣了,要是我上去了,你在這裏累趴下,根本沒辦法救你。”
紀雲卿打斷了她的念頭,直截了當,“聽到上麵的警鳴聲了嗎?警察來了,你讓人上來再拉我就行。”
他是真的沒力氣了,沒辦法在想辦法借力攀爬上去。
裴詩言咬咬唇,終於還是點點頭。
審視適度,她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對兩個人最好。
這一路上紀雲卿沒讓裴詩言動作,就是為了保存體力,裴詩言輕易的翻上去,再想回頭拉紀雲卿,卻聽到男人很輕的聲音。
“你拉不動我,去找個警察,讓他們過來。”
裴詩言不敢猶豫,站起來就朝警車的方向趕過去。
等警察匆忙趕過來拉起紀雲卿,紀雲卿隻是倒在地上,對著夜空肆意的深呼吸。
那一瞬間,他突然想明白了一點事。
裴詩言迄今為止險些沾染上人命的,也就隻有夏芷絢中毒進院的事,但中毒的是夏芷絢,他也沒太放在心上,隻當對方不會衝著裴詩言下手。
但現在情況變了,對方雇傭了殺手過來追殺。
從之前他壓著殺手送去警局被那四個的冒牌貨攔下後,他就確定了一件事,那幾個殺手是國人。
自己當晚走得太急,甚至忘記了壓製殺手的時候,殺手疼痛時喊出來的那一句罵人的話,是自己這邊的語言。
夏芷絢,裴詩言,這兩個名字一旦牽扯上關係,範圍就縮小了很多。
如果裴詩言隻是一個普通設計師的身份,絕對惹不了這麼狠的人,但如果是用夏家未曝光的女兒這個身份。
紀雲卿覺得自己似乎是找到了重要線索,正在一步步往下想。
如果凶手知道了裴詩言是夏家女兒的身份,不想讓她被認回夏家,要消抹掉存在,所以利用夏芷絢中毒的事情,讓夏友光和她心生隔閡,緊接著,才是殺手。
一步步的規劃下來,倒也算緊密。
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如果裴詩言被認回去,就會成為夏家長女,繼承財產,妒恨她的人會是誰?
夏芷絢?不可能,她還沒那個膽量,夏家的其餘親戚也沒有過多和夏友光來往。
杜雅涵?
紀雲卿倏然睜眼,嚇到了在他邊上替他擦拭臉上水珠的裴詩言。
裴詩言手裏還舉著毛巾,輕聲問他:“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對?”
紀雲卿緊緊盯著她,半晌,搖搖頭,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沒事。”
他突然想起,之前裴詩言說去找監控證據,後來是被杜雅涵帶回醫院要求道歉的。
還有曾經杜雅涵幫著女兒要睡男人,還有杜雅涵和夏友光的結婚時間以及夏芷絢的出生日子。
所有的一切,都在逐漸穿成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