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言點點頭,幹站在一邊,在腦中捋順思路。
她不是傻子,紀雲卿的一句話裏暗示了許多,她現在才平緩下情緒去一遍遍想。
在瑞典時紀雲卿對殺手勢力的猜測想法,她現在也猜的八九不離十,隻是她的猜測中還多了一個夏芷絢。
很快,醫院裏的結果就出來了。
“患者最近在服用一種藥物,血壓和身體指標都已經超高了,肝髒肺胃也有相應的受損,如果再服用一段時間,就會癱瘓,極大概率會心肌梗塞致死。”
裴詩言聽得膽戰心驚,最後還是鬥膽問:“那現在還來得及治嗎?”
“來得及,”醫生擰眉回答,“就是比較麻煩,需要慢慢調養,吃這種藥的時間應該也蠻長了,病人要用雙倍的時間來調理身體。”
裴詩言念頭道謝,目送醫生離開,和紀雲卿的視線對上,兩秒後,推門進了病房,絲毫沒客氣,把醫生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複述給夏友光聽。
夏友光精神不大好,一句話都不想說,隻是在病床上自己思慮著事。
長期給他下藥,除了貼身的人,除了杜雅涵,他想不到其他人選。
但會是她嗎?
夏友光遲遲不說話,隻一個人坐在病床上想著什麼,也不搭理人。
裴詩言看著自己名義上的父親,心底裏莫名有一種委屈和氣憤同步上來,止不住冷聲嘲諷:“當年你放棄了蘇靜雪,親自選了杜雅涵,現在也算是得到了報應,你應該自己受著。”
夏友光被“蘇靜雪”這三個字提醒,豁然抬頭盯著裴詩言,眼底有些情緒在肆意湧動,最後還是一字一句的開口:“這是我的事,裴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在哪裏得知的消息,但那是我的家事,我希望你能控製住自己,不要隨意評頭論足。”
“你當我想?”裴詩言想起自己還沒見過麵就過世的母親,心頭湧起一陣煩躁,甩手想走,但一想到心裏憋屈,又還是忍著說話,“蘇靜雪她……”
她……
裴詩言突然啞聲,說不出一句話。
自己不了解蘇靜雪,也不知道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僅僅憑著一個女兒的身份,在這裏要求什麼?
這一個念頭冒出來,心裏的膽怯和沮喪也一並浮起來了。
裴詩言正想退後,卻被紀雲卿攔住。
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一字一句說出了事實。
“夏伯父,詩言她有資格這麼問你,她是當年被你們斷定死亡丟下的孩子,夏炘。”
這句話剛落下,夏友光就猛地看向他,眼中滿是詫異震驚,不可置信的問道:“不可能?她怎麼會是夏炘?”
聽到這幾句話,裴詩言心涼了。
紀雲卿察覺到她的情緒,握緊她的手,緩慢反問:“為什麼您覺得她不可能是夏炘?”
“我早就讓人找過了,”夏友光語調裏仍舊是不可置信,“所有資料都顯示她不是夏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