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卿匆忙去了病房,手挨到房門的時候,卻又放緩了動作,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也許是在同一個醫院的原因,他總覺得這種感覺太熟悉。
上一次聽到裴詩言車禍的時候,似乎也是這個心情。
他仔細打量著病房,看著在病床上的裴詩言,突然覺得有點空落落的。
比起裴詩言的安危來說,紀峰的威脅和兩人的矛盾,這麼一對比,後者什麼都不是。
他落座在裴詩言身旁,輕輕將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眼中深情眷戀,生怕眼前的人消失不見。
裴詩言睡的不安慰,唇一張一合,臉上的神情也不安穩,像是在說著什麼。
紀雲卿俯身貼近,想仔細分辨她說的話,靠的距離夠近,才能勉強聽出一點。
“媽……媽媽……”
她說的話很輕,也很模糊,斷斷續續的夢話,他隻能勉強聽清這個詞。
紀雲卿神色複雜的坐回來,小心握住裴詩言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替她攏了攏頭發,動作溫柔。
如果裴詩言現在清醒,還能看到他眼中毫無遮掩的憐惜。
說實話,紀雲卿挺心疼的。
他知道裴詩言的身世,也知道媽媽這兩個字對裴詩言是多重要的意義,他什麼都能給裴詩言,但唯獨給不了媽媽。
他家姑娘想媽媽了,可他連這一點微弱的心願都沒辦法滿足她。
在裴詩言麵前坐了半小時後,他開始收尾,先是讓人查到保安大叔,送了一筆錢過去,說是報酬和道謝,順便通知了夏友光。
雖然裴詩言在夢裏沒喊到爸爸,但畢竟是活著的家人,還是要通知一下比較好。
做完一切事情後,他看到床上睡得香甜的人,沒忍住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滿是寵溺語氣的抱怨道。
“本來我還在想著,過來一定要先好好問你,為什麼發生事情後不先給我打電話。”
但聽到她說夢話要媽媽的時候,心就軟了一半。
是自己不對,因為一點小事就開始鬧矛盾,大半夜把她丟在路邊,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她的倔強脾氣。
她就是撐著這一路的倔強進了手術室,賭氣沒聯絡他,隻能在潛意識裏找不存在的媽媽。
她想不到誰還能無條件的讓她依靠信任,隻能想到最初的母親。
紀雲卿越想越心疼,輕輕在額頭上親了親,就這麼守在她身邊。
但沒能守多久,夏家人就來了。
夏友光到底還是惦記著裴詩言,一聽到出事了,放下所有工作就過來了,聽到消息一同過來的還有杜雅涵和夏芷絢。
單人病房裏又突然多了三個人,空間顯得狹隘了許多。
夏友光徑直關心病床上的裴詩言,知道大概情況後就站在裴詩言病床邊,愈發心疼。
那天晚上他也在公司,卻沒想到自己女兒在不遠處的路邊因為闌尾炎被送到醫院。
杜雅涵則待在病房裏,餘光掃了幾眼,自顧自抱怨起來。
“哎呀,我這幾天感覺都是一天三頭的往醫院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