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的半夜,紀巡在重症病房進行搶救,淩晨宣布搶救無效,死亡。
上午八點,這個消息傳到了每個紀家人耳朵裏。
裴詩言從紀雲卿那邊知道消息趕來的時候,紀峰一家已經趕到病房門口了。
紀雲卿臉上的黑眼圈很紮眼,疲憊也一清二楚,如果不是知道那個計劃,裴詩言恐怕現在就上前安慰了。
病房門口的狀態看上去有些混亂,雙方僵持著,似乎在爭論著什麼。
等裴詩言上前後,才聽清他們說的話。
紀光輝扯著嗓子,手中晃著一個文件袋,語氣裏滿是抑製不住的高興和自豪,在這個走廊裏說的聲音幾乎都能響徹整層樓。
“紀雲卿,你以為你現在還是什麼總經理呢!告訴你,紀老爺子從來沒把權真正放給過你,他捏在自己手心裏,全在這個文件裏!”
紀雲卿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模樣,冷淡的掃了一眼,徐徐開口:“這也不關你事,你們要是想試著搶紀家家產,那就來試試。”
這個男人的語調緩慢,分明是平和的語氣,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威懾。
放在平時,紀光輝早就巴結上了。
但紀巡死後,他分外揚眉吐氣,一把將自己的兒子紀峰拉到身邊,高聲反駁:“誰還需要和你爭那點家產?我告訴你,紀雲卿,現在我兒子紀峰才是ZK最大的股東和掌權人,紀巡早就把遺產都留給他了,現在他就是你上司,想罷休你就罷休你,你最好想清楚,給我放客氣點!”
紀雲卿撩起眼皮,淡淡的在紀峰身上掃了一眼。
紀峰倒是絲毫不秫,反而昂首挺胸,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得意。
“原來是遺產。”
紀雲卿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情緒自帶一種冷厲,緩慢開口,“我就說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有底氣,原來是遺產落在你頭上。但不管是誰,也不會是你吧,老爺子一向看中能力,你以前在一個部長位置上混了兩三年,也混不出個名堂,他會選你?”
裴詩言光是在遠處圍觀,都想在這時候鼓個掌。
冷言冷語嘲諷別人的紀雲卿實在太帥了,就是有點拉仇恨。
果然,紀峰火氣衝上了頭,同樣拔高聲音開口:“我可是帶了公證人和律師的,他們都能證明!”
紀峰是有備而來!
幾分鍾後,紀峰讓幾個公證人和律師一同出現在病房門口,讓其他人作證。
其中一個為首的律師先站出來,公事公辦的語氣開口解釋:“紀雲卿先生,是這樣的,一個多月前,紀巡老先生讓我們到這裏來幫忙寫遺書,讓在場的人做證,將所有財產留給紀峰先生,並且親自簽字,在法律上是生效的,您可以看看遺書。”
紀雲卿懶得看,既然紀峰敢把遺書放在他麵前,就代表不會讓他抓到錯誤。
他沒急著打斷,聽律師一字一句說完了,這才緩慢開口補上一句:“除了這個方式,他沒留下什麼別的方式?他做事一向嚴謹,不會隻留下一條路,應該還有錄音這些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