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友光仍舊在昏迷狀態,夏芷絢也不指望他能給自己反應,餘光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愈發焦躁。
她咬著嘴唇,心底的妒恨逐漸翻湧。
如果裴詩言一開始就不存在了,那現在紀雲卿身邊的人會不會就是自己?
這個念頭剛浮起,就被病床上夏友光的呢喃打斷了。
夏芷絢擔心夏友光,湊上去仔細聽,在聽清夏友光囈語後,臉色刷的陰沉下來。
他口中屢次念叨的,是詩言。
自己的爸爸在重病時候,無意識念的也是那個女人。
裴詩言是給他們慣了迷魂湯嗎?紀雲卿就算了,以前就糾纏不清,可爸爸呢?她憑什麼突然冒出來和自己搶爸爸,又憑什麼能順利搶走那麼多寵愛!
她要是不存在就好了……
夏芷絢眼睛有些紅,瞪大了看著病床上的夏友光,餘光瞥到櫃子上的水果刀,心下一狠,攥住了水果刀握在手心,轉而盯著浴室的方向。
沒錯,隻要裴詩言不在了,夏友光仍舊會隻寵愛她一個,紀雲卿的視線也會慢慢放在自己身上的,隻要她不在了,隻要她不在了,一切都能恢複以前的樣子!
夏芷絢火氣衝上心頭,一股執著讓她這個想法紮根。
她握緊了刀柄,手還在發抖,十幾厘米長的匕首閃著銀光,幾乎能反射出她的扭曲臉色。
夏芷絢深吸了一口氣,想一鼓作氣衝過去,耳邊卻傳來夏友光的呢喃。
她沒聽仔細,隻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勇氣瞬間消散。
她憤憤看向夏友光,正想嘟囔著抱怨幾句,卻看出了一點不對勁。
夏友光的口型,不像是在說“詩言”。
夏芷絢稍稍探過身子,分辨出夏友光說的話。
“芷絢啊,你,芷絢……”
夏友光已經老了,頭發裏也摻了些白發,臉上多了若有若無的皺紋,現在,他隻能躺在病床上,依從潛意識呼喚兩個女兒的名字。
夏芷絢倏然就失去了力氣,坐在凳子上,木木的望著病床上的人。
夏友光現在真的還在掛念她嗎?
如果換成以前,夏芷絢幾乎敢對任何人這麼保證,但現在多了一個裴詩言,她就不敢了。
夏芷絢越想越亂,腦子裏的一團念頭理不出思緒。
“夏芷絢——!”
一陣高音驟然在耳邊響起,打斷了夏芷絢所有的想法。
緊接著,她聽到那道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質問。
“夏芷絢!你想對爸爸做什麼!把刀放下!他也是你爸爸!”
裴詩言手上還拿著洗幹淨的蘋果和盤子,僵硬站在浴室門口,眼底寫滿了著急和不敢置信。
她才從浴室出來,入眼看到的是夏芷絢拿刀對著夏友光,正木木的盯著他,看起來就像是……想下手。
裴詩言心頭湧起一陣恐懼,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喝止。
“夏芷絢!從小到大爸爸都沒有對不起你,你現在就想對爸爸下手?”
夏芷絢仿佛才回過神,倉促的把刀往後移藏,聲音慌亂:“我沒有,我沒想的。”